这一声砰,同时也还震响在桑又莲心里。
一瞬间,强烈的羞愤涌上心头。
可同时让她更羞愤的是,在这个时候,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在江琬身后响起。
那声音犹带睡意,朦朦胧胧地问:“是谁呀?琬姐姐,天亮了?唔……”
桑又莲:“……”
十公主就在江琬身后!
她……她居然叫江琬……琬姐姐?
桑又莲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都要吐血了。
要不是对十公主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在,她这个时候简直就要立刻掩面飞奔离开,也好过在此难堪。
“阿奴!是我……”桑又莲强忍羞恼,撑着手站起来。
起身时都还感觉到手软脚软,力气难支。
桑又莲心里是有些震撼的。
她自认功力不低,在西京年轻一辈的贵族子弟中,不说数一数二,也排前列了。
可也不知道这江琬是哪里来的怪胎,居然只是轻轻一击,就打压得她四肢脱力。而对方的底子,她却竟然半点儿也没能瞧清。
这简直就是深不可测。
可是怎么可能呢?桑又莲暗暗心惊。
而叫江琬看,桑又莲拥有两个茶杯左右的真气量,居然比起江璃都还要强,也确实算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准高手。
当然,管你什么高手,什么出身,既来惹我,总之先打一顿再说。
打就打了,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一边说:“阿奴,是桑家娘子来寻你了。”一边轻拂袖,动作自然地放开双腿,就起身下床。
说话间,她又走开几步,让桑又莲和十公主相见。
早先天还未明时,十公主其实就已经醒过一回。
那时候她是有点忘了自己发病时的具体记忆了。但她也还模糊有些感觉,知道是江琬救了自己。
她就表现出了对江琬的依赖亲近和感激,也仍然还赖着她,不愿她走。
江琬索性便送佛送到西,又安抚了她一回。
过程中,两人再次互通了姓名和年龄,十公主于是叫江琬“琬姐姐”,又让江琬喊自己做“阿奴”。
阿奴是她的小名,一个贱名。
正如汉武帝小名“彘”,“彘”是小猪的意思,比起“奴”,倒也说不上哪个更贱些。
贱名好养活,十公主打小就多灾多难的,这个名字其实也寄托了当今皇帝与贤妃对女儿的无限祝愿。
十公主揉揉眼睛,清醒了些,正看到桑又莲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
她瞪大眼睛问:“莲娘,你怎么……摔跤了吗?”
桑又莲咬牙。
没法回答说自己是想打江琬,结果却反被江琬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