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让他多说说,把情绪宣泄出来也挺好?
毕竟从前,他可是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寡言冰山呢。
秦夙站起来,走到江琬身旁,握住她的手,然后他静默了片刻,又微颤声说:“只是……有些对不住你。”
“什么?”江琬终于见空反问了两个字。
秦夙道:“我是大周朝最困窘的皇子,一无所有,唯手中之剑而已。”
这也是他从前敢于追求江琬的底气所在。
可是现在,这份底气,他可能就要没有了。
如果折断手中剑,可以使他拥有江琬,那么他绝不会吝啬放下剑来。
可放下剑之后,连剑都没有了的他,又凭什么来爱她?
这不是一个毫无危机的世界,而习惯以武力来解决问题的秦夙,在这一刻甚至对自己生出了几分痛恨与茫然。
可是这段心理变化,秦夙却终究无法表达。他只是心中无尽喜,又有绵绵痛。
他的眼神幽深,又似乎有些湿润。
终究,他道:“但不论如何,琬琬,我不会放手!”
江琬模模糊糊,像是有些懂他。虽然秦夙笔削春秋,话语中颇多未尽之意,但有一个点,江琬是听明白了。
秦夙其实还是很介意自己功力消退的!
江琬心疼他,这个时候就觉得有一分好笑,但九分还是心酸。
不行不行,不能再让他继续黯然神伤下去了,什么发泄情绪啊,发泄个……鬼?
江琬本来被秦夙握着手,正与他相对而立,这时候她忽地就往前一倾身,然后抽出手,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秦夙!
秦夙身躯微微一震,眼中光影明灭。
江琬的声音带着笑响在他耳边:“阿夙,有了我,你还说自己一无所有,这我可不依呀!既然不放手,你又怎么可能一无所有呢?”
秦夙的手本来垂在身侧,这时立刻抽出来,紧紧回抱住她。
不,说“回抱”,这其实还不够准确。
更准确的是,秦夙一展臂,就直接把江琬搂进了怀里了。
他毕竟身量不同,江琬纤细柔软,他却挺拔高大,稍稍一动弹,两人拥抱的姿势立刻就变了。
江琬也不介意,顺势靠进他怀中,微微仰头,往他耳边凑。
秦夙又连忙弯腰,就侧耳听她笑盈盈道:“还有,我特别特别会炼丹呀,你不信我能炼出灵药治好你吗?”
信信信,这可真是太信了。
秦夙下意识脱口道:“我自然信你!”
话出口,他就发现自己当真是相信江琬。这句“信你”不是为应和江琬而说的违心之言,而是从心底里,他确实愿意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