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才轻声道:“好孩子,知错就好。你知错了,母后便不怪你了。”
到这时,她脸上的怒容就已是全数收敛。她轻声细语,神态优雅的,仿佛刚才那个暴怒到甚至自残的人,与她根本毫无关系。
齐王紧绷的身躯稍稍放松,连忙道:“母后宽容,孩儿惭愧……这個秦九,武功高得竟是有些离谱,孩儿属实不知该怎样对付他才好。”
密贵妃扔了手上那根簪子,然后在寝殿中走了几步。
接着她走到靠墙边的一张梳妆台旁,然后翻开上面一个多宝盒子。
盒子上层,整整齐齐的,竟是摆着好几叠符纸——没错,就是符纸。
然后密贵妃从那最上层抽出一张,她右手夹符,真气引动,片刻后,符纸上冒出白光,白光落到她受伤的左手臂上。
不过片刻,她左手臂的伤处就愈合了。
这竟是一张生字符!
密贵妃用生字符治好了自己的伤,接着便轻轻感慨一句道:“会画生字符的女子,你父皇却将她许给秦九做王妃,焉知秦九能有今日功力,你父皇是不是给了什么呢?”
说完这句话,密贵妃又道:“你对付不了他,也不奇怪。原来,你要对付的又何止是他?根本就是你父皇留下的后手呀……”
“先帝呀!”密贵妃轻轻叹息,声音仿佛缠绵。
她啪地一下阖上多宝盒的盖子,转身袅袅走回到旁边的贵妃榻上,然后歪着斜坐了下来。
过程中,齐王始终保持着极为恭敬的姿态,密贵妃举止疯癫,言论出奇,他也半点都不以为怪,只是认认真真地听着。
等密贵妃又言语了一通之后,齐王才再次将腰身微微一躬,面上露出苦笑道:“是,母后说的是,孩儿本事有限,还要母后相助才好。”
他这么给足面子地哄,密贵妃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嗯。”她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撑着一边额角,道:“罢了,谁叫你是我的孩儿呢,哀家不帮你又帮谁?”
“这个秦九,照今日的表现来看,属实是翅膀已硬,断不能让他再继续成长下去了。”说着,密贵妃又轻笑了一声。
“可是这世上的人呀,你当他天下无敌,他就当真毫无弱点了么?”
齐王认真听着,似乎十分期待密贵妃接下来的高见。
谷遱密贵妃就道:“总之你不必管了,他喜欢在蓬莱殿呆着,便让他好生呆着吧。你也莫去招惹他,他若是能在蓬莱殿呆足三日,那才最好呢。”
齐王:“……”
所以,您疯癫了半日,又是敲打又是卖关子的,最后就给我听这个?
齐王顿了一下,眼看密贵妃挑眉,脸上就立刻露出欣喜之色,又连忙道:“是,多谢母妃良策!”
最后,他又十分殷勤地上前,为密贵妃轻轻捶了一顿腿,这才恭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