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提雅维达终于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骑士小姐,您在做什么?……”
--
“这不是?你?要求的吗?”莱芙像平常摸莉莉一样摸着娜提雅维达的脑袋。
触手之处先是?带着湿意?的微凉,接着渐渐温热起来。莱芙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娜提雅维达的发?顶,浅亚麻色的长发?被随意?地束起,此刻虽然?没有全干,但已经没有水珠了?。这只龙闻上去像一款清甜的饮品,总之这个?拥抱并没有莱芙想象中?的那般难受。
在漫长的一瞬之后。
她没有被魔龙的尖牙咬伤。
没有被龙火燎一脸泡。
没有被魔龙的外甲划破皮肤。
依旧十?分安全。
然?而娜提雅维达不语,明显想要挣扎的样子,却又不知为何没有挣扎。
“足够暖和了?吗?”莱芙的视线下落,不期然?地看到了?缠在她右手上那一把明显已经脱离头?皮的浅亚麻色头?发?——数量大约有几百根。
她实在没想到娜提雅维达的头?发?居然?长得这么?不结实,眼疾手快地用指间把头?发?团成球之后弹到了?墙角。
“倒是?比刚才好得多了?。”娜提雅维达回答说,“不过……”
头?发?刚一落地,便消失无踪,莱芙正庆幸没有给魔龙发?现,接着又注意?到了?那半条给她扯坏的睡裙——娜提雅维达整个?背部,都已经敞开了?。
“抱歉……”莱芙本以为自己在面对魔龙时能表现得很?自然?,没想到不经意?间依旧使出了?吃奶的劲头?,火速松开了?娜提雅维达,后退了?几步,“没忍住。”
耷拉着一边肩带的魔龙姑娘笑眯眯地拢了?拢头?发?,觑着她说:“如果我是?个?平常的姑娘,早就断了?几根骨头?,身上出现十?几个?血洞……现在怕是?头?也光了?,命也没了?……您意?外的,竟有如此粗暴的一面呢……”
从语气上听来,似乎在恭维她力气大。
莱芙微窘,不免打肿脸充胖子地说:“只用了?一成力而已……”实际上即便不是?十?成,怕也有九成。
--
狂风裹挟着沙尘,将窗户敲击得哐哐作响,透过年代久远的窗架,传来近似吹哨的刺耳声响。
这些声响随着夜色响起,里头?突然?夹杂了?沉闷的敲门声。
莱芙本在铺床,听到敲门声随手拿起砍刀,来到屋内仅有那扇窄窗之前,向外张望。
天空中?有一个?凸月和几粒疏星,原本便没有多少光线。透过染上薄薄沙尘的琉璃窗,望下去只能看到几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将窗再次打开之后,一股透骨的寒意?袭来。即便是?莱芙在赶路时已经饱尝南部的昼夜温差,依旧觉得这时候在丹塞沙漠中?开了?窗户的片刻工夫,要比露宿野外的那几夜更加难熬。
碰到面颊上的风倒不是?大,但是?迅速带走了?热量,似乎有几十?把冰做的梳子,此刻正顺着脖颈向四肢的方向轻轻地梳着。
娜提雅维达也来到了?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条睡裙,依旧是?白色,依旧看不出有任何保暖的功效,只不过好歹遮手遮脚。正好站在莱芙身后,等到莱芙被风吹得退了?一步,娜提雅维达便伸出手来,将她松松地拢在怀里。
不过此刻的莱芙没有功夫注意?到这一点。
她们住在二层,这扇窗的方向可以远远地看到半扇围墙正门,这扇门现在开着,刚才敲门的人已经进来了?。男仆们大都住在一层,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从住处鱼贯而出,整齐地穿戴着暗橘红色的制服,向门口?迎去。
“真奇怪,我记得那个?老管事明明说,‘到了?夜晚,即便是?一个?神?灵在外头?敲门,也不会有人将门打开的’,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咳咳……”莱芙只要一张口?,便觉得又凉又厚重又腥臭的空气往自己鼻腔里跑,她疑心在这样的空气里呆久了?,必然?得在冻死、闷死和毒死这三种死法中?选一种。
娜提雅维达的手在她肩头?上一放,莱芙顿时觉得好受多了?,空气变得轻柔而温热,带着淡淡柠檬草味。
“这句话未尝不是?只用来唬外来者的,毕竟这样的气候,在夜间出行确实不好。”娜提雅维达注意?到莱芙手中?的刀,“今夜无论发?生了?什么?,您可不能出去。”
“我不会这么?冲动的。”莱芙拿刀不过是?习惯使然?,手里拿着武器能让她稍微安心一些。她白天已经见识到了?那阵恶臭尘雾的危险,即便看到再可疑的景象,也决没有半夜在这陌生沙漠里头?玩命的打算。
男仆们正和那个?敲门的人说话,那个?敲门者站在莱芙视野之外的大门另一侧。莱芙只能听到敲门人七嘴八舌的热切讨论,却听不清内容,只能捕捉到“妻子”、“婚礼”等几个?字眼。
男仆们似乎都相当欢喜。
“难不成,有人比我们晚了?一步,也进了?沙漠?”莱芙想到那些被萨布丽娜公?主招拢的江湖术士,心想按照这位公?主的作派,信不过骑士团,多派来一些人手也未可知。
但看这些男仆喜悦的态度,看来这个?人说不定是?已经答应了?做屋子主人将来的岳父或岳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