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把我掐死。
现在回想都有点后怕,别看周诺言平时从容冷静,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镇定自若的样子,他一旦发起疯来那可是能把人活活吓死的。难道这就是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bào发?
我自知理亏,虽然是我捉弄了他,但这实在是对他智慧过于高估的结果,但凡一个脑子稍微正常点的人,怎会相信我在暴风雨夜跑去荒山野岭,就为了拍几张风景照?
就好像愚人节跟你开玩笑,再过分的玩笑都无伤大雅,因为你一定知道那是个玩笑。而我不过撒了个以为他一定不会相信的谎,结果几乎送掉一条小命。
我站在摆放各种洗发水的专柜前忿忿然,一个导购小姐凑过来,喋喋不休地推销某某牌产品,那是一款闻所未闻的洗发水,我才不要听,随手抓了一瓶以前用过的丢进购物车,赶紧离开。
回家,自己掏钥匙开了门。
刚走到玄关口,周诺言的声音就飘过来:“打你手机怎么不接?”
我从包里抓出手机来看,无辜地说:“刚才在车上,没听见。”
周诺言不再追究,我换上棉拖走进去,把那瓶洗发水放在桌子上。周诺言正低头看报,用眼角瞄了一眼,挑剔地说:“不是我常用的牌子。”
我皱眉:“你又没说要哪个牌子。”
“你的眼睛用来做什么的?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哈!我记得我的身份并不是你的女仆。”
我摆出阵势预备跟他大吵一场,如果他还有什么狗屁不通的话丢过来,我就不再跟他客气。可是,他低头咳嗽了几声,我的气焰顿时低了下去。自从那天他外出寻我归来后就染上了风寒,先是发烧,引发了气管方面的毛病。
“你怎么样?感冒还没好?”我其实是明知故问,他这几天的身体状态很不好,偏偏医院的工作又多,不能请假。
“你不就想看我倒霉么?如你所愿。”他刚缓过来,说话有气无力。
我懒得跟他辩,这个男人的不可理喻我是十分清楚的。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我忍了。
把洗发水拿进浴室,顺便看了看他所谓的常用的牌子,不由翻了个白眼。这个空瓶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法文,我仔仔细细反复打量了三遍,没有找到任何中文的痕迹,这种东西不可能在中国的任何一家商场直接销售,何况超市。
于是,抓着瓶子冲出去对那个男人说:“很抱歉,我有眼睛,但我是个法盲,又很穷,既看不懂法文,更不认识这种高级货。”
这下轮到周诺言理亏,无声地盯着我,隔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很穷?何碧玺,我每个月给你的零花差不多是一个中层白领拿的薪水,可是你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拮据,我的钱都到哪去了?”
我悔得肠子都青了,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我怎么会愚蠢到跟他扯这个话题?仓惶地摇头,在他反应过来前,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卧室,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门关上,反锁。
我好些年没有正儿八经地过春节,爸妈过世,姐姐远嫁,从此我对许多节日丧失兴致。
但是今年有点特殊,不单因为周诺言。
除夕前三天,何琥珀打了个越洋电话给我,说她要回中国过年。
“碧玺,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她在电话里软软地问我,把我吓了好大一跳,印象中的何琥珀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想不出来,你真的决定回来?周……姐夫也跟你一起么?”
“他当然一起了,碧玺,你现在跟大伯住一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含糊地“嗯”了一声,预备糊弄过去,何琥珀却敏感地捕捉到我的窘迫,追问我:“你们在拍拖?”
“没有!”我赶紧澄清,“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跟他,跟他……他是我监护人,托你的福。”
何琥珀苦笑了一下,说:“碧玺,你在怪我?当年我也是自身难保,我跟守信出国的事都是大伯一手包办,难道你要我跟他说还要带上你?我怎么说得出口?”
“你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