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29下午四点。
g市火车站。
向暖拖着一个不算太大的行李箱,站在候车厅。
一个黑色的大大双肩包被她背在前面。
包里静放着一个骨灰盒,那是父亲的几个小时前火化的骨灰婕。
不一会儿,有人来到她身前,递给了她一张火车票。
是四点十八到栎城的火车。还是一张硬座丕。
如今这个时候怕是连无座都难买到了,沈玫姿能弄到一张硬座也还是算厉害的了。
“这是你的手机,上了车开机后,会有人给你给你短信告诉你儿子在那一节车厢的。”站在向暖身前的男人把向暖的手机和那张车票一并递给向暖。
早上跟沈玫姿在咖啡厅时,沈玫姿把她的手机拿了。并且威胁她不要擅自联系何慕深,不然她不会保证会做出什么虐待楚宇阳的事情来。
沈玫姿是笑着警告她的:“在你见到你儿子之前,最好不要联系他,不然后果你可能承受不起……”
向暖当时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很果断的拿出了手机。
联系了又如何,他身在美国,即使立马乘飞机赶回来也于事无补了。
向暖面无表情的接过那人手里的手机与车票,绕过他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就往检票口走去了。
即使明天就是三十了,在大城市忙碌的年轻人门依旧有没回家的,今日车展里的人依旧很多。向暖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缓慢的前进着,她的这趟车车次正好开始检票。
人群里面如蜂窝一般的往前涌,向暖护着胸前的黑色背包,并不敢与人抢挤。反正车也是要到点才能开的,那些想早有一点挤上车的大多都是带着大行李的,害怕上车晚了没有地方放行李了。
向暖虽然也有一个行李箱,但是她却是无所谓。
其实,这种场面,她几乎没有经历过的。以前小时候虽父亲会老家都是有司机开车回去的,很少会挤火车的。
人潮涌动的车站里,大多数人脸上都是可以回家过年的喜悦与激动,只有向暖面色是沉静的无波的,好似一潭不会流动的死水般。
突然有人从后撞了她一下,向暖身子被迫往前倾去,她下意识的就护着胸前的黑包,却不想身子却被人往一旁拽了去。
一阵眩晕,向暖站定后,一抬眼就看到了袁绍东。
对于他的出现,向暖有着那么一秒差异。毕竟如今已是大年29了。
袁绍东看到向暖背在前面的包,只是扫了一眼,眼眸中有些什么情绪在波动。
“向暖,你这是要回栎城吗?”
这是一句明知故问,没话找话的问题。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
“嗯,是的,回栎城,等年后好把父亲的骨灰给葬了。”向暖声音很是平静,平静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向暖,为何是你一个人呢……”
袁绍东在人群里并没有看到何慕深的影子,以何慕深那显眼的身型与样貌,即使人再多也该是一眼就能望到的,可如今……
而且如果何慕深在,会挤火车吗?
向暖没有回答,转身要往检票口去,这里的人/流已经越来越少,时间该是差不多了。
“向暖……”袁绍东从身后拉住了她。
“过完年再回去吧。”她这个样子实在有些让他不放心。
向暖回过身子看了他一眼,有些泛白的唇角张了张,问他:“在哪儿过年?”
她已经签字下了离婚协议了,难道还能去董家过年不成!
“检票快截止了,你放手吧。”向暖胳膊挣了挣,想要甩开袁绍东的手。
袁绍东抓着她沉默了两秒,声音有些低沉的开口道:“向暖,你还恨我吗?”
“……”向暖看着他也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笑,她笑起来依旧是那么的美,只不过这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可能是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色衬得吧。
“邵东,我不恨你了。”她语气轻淡,好似漂浮在天边的云朵。
“你知道吗,那一日,我独自坐在icu病房时,我想了很多……我想也许这就是天意,那一年宏洲被将对手公司陷害检举出重大的贪污案,当时您父亲身为企业法人,为了大局一人揽下了所有的罪责而入了狱,最后,还很不幸的病死在狱中,你把心中的恨意都归到我父亲身上,我是能理解的,毕竟最后宏洲是在我父亲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