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有空了什么时候来,没有关系。只是我刚才怕她们没功夫吃东西还专门留了几个包子,她们这回是没有口福了。”
江婉拿了个荷叶包出来递给到曾三娘的手里,“尝尝,我二儿媳妇的手艺。”
“可不没功夫吃东西嘛,你想得周到。”曾三娘忙伸手就要从身上摸钱。
江婉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就请你试试味儿,有哪里需要改进的说说。芸娘的年纪还小,厨艺肯定还有进步的空间。”
曾三娘本不是占便宜的人,她先前答应过来看看就已经做好了帮衬一下生意的准备,这会儿江婉不要钱,说是试吃她也信。
毕竟今天是柳镇的集日,十里八乡的村民来得最齐全的日子之一,所有的摊档都在招揽生意,而李家的包点摊却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关张了。
肯定是包子做出来的味道不怎么样,她们娘儿几个已经打退堂鼓了。
当即也不客气,拿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别人她不了解,这江氏跟她不对付多年,什么底细她还能不清楚?最多只是个能将饭做熟的水平,哪里是个做吃食生意的料子!
难得这一家子开了头,她倒不吝给点意见和建议。
只是她的想法没有她的嘴快,一口包子咬开,鲜香酸爽的味道立即在口腔里散开,强烈的刺激着她的味蕾,整个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什么想法也都没有了。
“这……”
“酸笋馅儿的?”一个包子尝了大半她才敢开口,但依旧不那么自信。
“好像里面还有肉的味道。”
江婉笑笑点头,所有的包子馅料里都加了蟹肉粉,没有肉味儿才怪呢。
小柳树村芦苇丛里的小螃蟹她算是物尽其用,并非只做了螃蟹豆腐,还趁机做了很多的蟹肉粉,放在包子馅料里为赵芸娘的手艺增色不少。
“不应该啊,这包子的味道这么好怎么还卖不完?吆喝,你们吆喝了没有?”
曾三娘长得高高瘦瘦的,也极具行动力,还没吃完嘴里的包子,就着急地为李家众人出主意,恨不得立马动手帮人卖包子。
“卖完了,早卖完了,这是我专程给留的。你要是喜欢吃往后就去我家拿,保管让你吃个够。”江婉看着她这样只觉得内心温暖极了。
原主江氏也是活得失败,三十多年的一辈子,夫妻不和亲人算计儿女离心,竟然连个交好的朋友都没有,唯一还算得上仗义的邻居曾三娘,还交恶了好多年。
“好卖你还留什么呀,当然是紧着生意做啊!”曾三娘一脸看傻子似的看江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可惜包子自己都吃了,也不好还回去。
“几个包子有什么关系,能比饿肚子还重要?”几个人同路回来时,气氛就已经融洽了很多,江婉能感觉到多年来交恶的影响在慢慢消弭。
回到家时坐牛车回来的赵芸娘和江梅母子已经睡下了,从大半夜开始忙碌也够她们受的了。
江婉什么事都没做,一回来就开始琢磨手工压面机。
她前一世生活在南北方交界的省份,对制作手工面条一点儿都不陌生,很有年代感的手工压面机也是见识过的,她们家以前传下来的一张放压面机的木桌还曾被搞收藏的看中过。
那机器并没什么难度,只用几组齿轮带着轴承转动,将和好的面团挤压成薄薄的面片,反复挤压几次之后,再经面刀裁切成粗细、宽窄一致的面条出来,既美观又省事儿,绝对是眼下李家摆摊的好帮手。
可是大虞朝实行盐铁专卖,典型的农耕社会在机械制造上有明显的欠缺,江婉就是有图纸,也没地方弄铁制的零件去,就……很头疼。
木制的也能用,只是寿命很短。
好在乡下人家大都自给自足,李延宗在家时就是个做木工活的好手,家里的简单家具很多都是他亲手打造的。
小柳树村木工活做得最好的人其实就住在李家隔壁,正是曾三娘的丈夫江树海。
虽然都姓江,其实也不过同族,血脉关系已经很远了,村子里大部分的人家都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是以前,这毗邻而居的两户人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如今江婉踏进江树海家院子,却丝毫都不显得突兀。
江树海和曾三娘两夫妻很热情地将她迎进了门,得知江婉的要求后,江树海二话没说就拿出了刨、刀、锯子等家伙什。
一连数天江婉都沉浸在制作面条机里。
过了赶集日,柳镇上的人少了很多,而李记包点的经营也步入了正轨,只江梅和赵芸娘两个人就足以应对。
虽然再没有第一天时的手忙脚乱,但利润并没有下降太多,反倒是油泼面在柳镇上盛行开来,不少居民专程过去尝鲜,吃着吃着就吃成了习惯,每天不去吃一碗就像缺了什么似的不自在。
面条是现做的,费劲但比卖包子的利润多,小摊上每天的利润都没有少过半两银子。
半两银子就是五百铜钱,时下精白面才五文一斤,一天下来妯娌两人就能赚一百斤的白面,果真不管任何时候,做生意都要比种田更容易发家致富。
新地上种的红薯苗很容易缺苗,李延平接下来的几天都忙着照看新开的地。
哪怕做生意来钱再快,江婉还是觉得地始终是立足之本,好不容易开出来的地一定要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