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帮帮我。”黄沁拉着梵嘉茵的衣角,眉眼悲伤地垂着,楚楚动人。
梵嘉茵点点头,脑海中立刻显现出了她的梳妆台。
台面上一尘不染,几个抽屉也都是封闭着的,唯独那一面什么也照不出来的大白镜子,贱兮兮地又浮出一行字来:【是否激活部分权限?是/否】梵嘉茵点击“是”,镜中马上又出现几个选项。
【一级权限:口红唇釉/眼影/眼线眼睫】梵嘉茵思考了半刻,点击了“口红唇釉”,桌面上马上多出一个桌面口红收纳盒,不同品牌的口红五支,唇釉也有四支。
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梵嘉茵的手没有穿过梳妆台,竟然能摸到这些口红的实体!她将口红打开,一支一支涂在手臂内侧试色。
没想到她的梳妆台的品味不错,从浅到深等常用色基本都涵盖了,唇釉也有一只甚至带了闪粉。
“我能把这些带出去?”
魔镜一字一字显示着:【当然。】
秉着试一试的态度,梵嘉茵挑了一个浅豆沙色和一个深姨妈色握在手里。
思绪收回,眼前又回到先前那房间里,黄沁两眼红通通地望着她,正在等着她的回答。
而她的手心里,正握着那两支全新的国产中档口红。
如同散兵得到了武器,梵嘉茵拇指摩挲着口红光滑的塑料外壳,对黄沁自信地眨了眨眼睛:“好,姐姐帮你。”
是夜,透过窗依稀可见零散星光,细弯的月牙藏在树影后,只听见风吹叶动的呼呼声。
屋内,雕花香薰炉上袅袅升着烟雾,整间屋子都充满着淡淡药香。隔着绘有飞鸟入竹的屏风,卫临风正在外屋弯腰洗脸,用力清洗着将脸上的煤灰和墙灰,足足洗黑了两盆水。
抬头擦脸时,没禁住还打了两个喷嚏。
里屋斜靠着床头的卫临尘听见了,噗嗤笑出声来,“你这是出去赌钱了?怎么把衣服也给输掉了?”
卫临风阴着个脸,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内袍,迅速穿好。
好在卫临风下得山来已经入到夜里,回府路上也幸是没有遇见人。
为了不惊动已经深睡的父母,他才翻着大哥卫临尘后院的墙进了府,这一下还差点被府上下人给当作窃贼给逮了。
卫临风绕过屏风,行至卫临尘床边后坐下:“打扰兄长休息了。”
卫临尘抬手抚开床帷,卫临风马上起身将床帷绑好。
卫家老将军卫武青,育有二子,次子卫临风年少时就跟着老父亲在军队训练,现在已经是略有战功在身的少将军了。长子卫临尘一出生便出尘绝艳,三岁能背诗词,七岁便能写出能被传颂的诗句,九岁已经熟读兵法,为人称奇。
只是年少时的一场意外,使得他双腿半残,身子也落下病根,从此明星陨落,叫人唏嘘。
“无碍,我本来也睡不着,白日里早就睡饱了。”卫临尘一对狭长的桃花眼笑盈盈的,眼底却无波澜。因为常年在房里闭门不出,全身皮肤养的雪白,乌黑顺滑的长发散着,如瀑一般倾泻满肩,微微低了低头,从耳边滑下来一缕,他又抬起手将其挽上,竟比那女子更柔弱娇美,“你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你这手里,怎么还抱着一件衣服?”
卫临风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那脏兮兮的外袍,沉默半晌:“一个女人给的。”
“女人给的?”卫临尘惊讶地俯身,看着自家从未开过窍的弟弟,“我们临风竟然收到女人送的东西了?不对,深夜里,光着身子,还送了件女人衣服,你该不会是……”
“不是。”卫临风赶紧打断,以防他过分展开,“说来话长。”
卫临尘手肘撑着膝盖,两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卫临风。
“遇上了点麻烦,被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帮了。”卫临风忽然想到自己在宁王府的所见,正色道,“我今日无意中见到宁王府进了生人,鬼鬼祟祟的,不像是我们大梁人。”
卫临风见到的那生人虽说穿得像是本地人,但却用面罩遮住了面颊,隐约能看出他眼窝极深,鼻梁也高挺。如果卫临风没有判断错的话,应该是大荒国人。
“前门不走走后门,加上宁王亲自接应,很难不让人怀疑。那你听到了什么?”
卫临风摇头,眉头紧蹙:“距离太远了。”
新帝登基不过两年,根基未稳,这时底下的各个王爷最容易生出反叛之心,蠢蠢欲动。卫临尘若有所思地分析道:“宁王其人愚钝单纯易受人摆布,加之贪色又胆小,说他自己有谋反之心我觉得他是没有这个胆识的。但倘若被人鼓动,实力也不容小觑。临风,你可以多留心些,不要过于打草惊蛇。”
“知道了。”卫临尘所言不无道理,宁王府中有一正妻三个妾室,每一个娘家人都或多或少有点钱财势力,从钱势上来说,远比朔王、裕王和平南王更强出一头。
卫临尘转而又用似笑非笑地暧昧表情看着卫临风:“正事说完了,再说说私事。你跟我说说,你那姑娘是怎么个美救英雄法,能让咱家这见到女人就暗暗摸刀柄自卫的小卫将军,抱着她的衣服到家里也舍不得撒手?”
卫临风“嗖”地站起身,手里却没放下那件衣服:“明日我便让父亲上报,上山剿匪。”
“?”
这都哪跟哪,怎么从姑娘身上说到剿匪了,“难不成,你那姑娘是个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