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嘉茵缓缓抬头,双眼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梵靖扬,甚至带着些许大胆的漫不经心,就好像她看的人并不是一国之君,而是她一个不放在眼里的小辈。
皇帝只与她对视了一眼,心头大震。
这个女人的眼睛和眼神,竟像极了他那故去的母后。
“你是春宴上那个妆娘?”皇帝仔细回想春宴当日,他见了莲妃,也见了莲妃的妆娘,当日的那个妆娘的模样他已经想不清楚了,只记得是个身材微胖的看上去还蛮舒服的女子,和今日这双凌厉的眼睛大相径庭。
“是。”梵嘉茵答得干脆。
“面纱摘了。”
皇帝忽然令下,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梵嘉茵依旧没有马上听令,一直没敢做声的柳雅终于怕了,这面纱若是摘了,以小姐的容貌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不知道会被人编排些什么缘由,计划就会被全部打乱了。
断不可摘下面纱!
“回皇上的话,玉人楼的规矩,妆娘入了宫后面纱便要当作是长在脸上,是绝不可取下的。”柳雅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哆嗦。
梵嘉茵轻轻点头:“妆娘戴着面纱,以防在作妆时和娘娘们靠得太近,浊气污面。平日里戴着面纱,也预防一些想攀附权贵的别用有心之人。”
见皇帝沉默着,口风仍没有松动,莲妃赶紧打圆场:“说得也是,倘若有妆娘作妆时被皇上您看中了开了那一步登天的先河,那往后这些妆娘进了宫,都想着要攀龙附凤了。皇上,您就先别看了,我这么久没见她都忍住了,咱们还是尊重玉人楼的规……”
“摘了。”皇帝压根就没有把她们的话听进去,往常那嘻嘻哈哈的玩心也尽数收了,他现在的表情惊异,定要现在、此时此刻,把她的面纱除下,“是你玉人楼的规矩硬,还是朕的规矩更硬?”
很显然,他是动真格的。
柳雅还想开口,梵嘉茵忽然笑了起来:“既然是皇上的命令,民女不敢不从。”
她的表情平静无波澜,抬手取下了面纱,现出了藏在面纱之下的脸。
莲妃瞠目,下意识捂住了嘴。
皇帝呼吸一窒,沉着脸,锁紧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
德嫔:吓死我了,她竟然掉马了。
皇帝:她是谁,她该不会要掉马了吧?
柳雅:绝对!不能!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