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朋友,应该替他高兴。
“黄嘉茵,听见了?你可愿嫁给这个一天憋不出一句话,既没幽默感又不会开玩笑的榆木脑袋?”
皇帝问出口,已是带着些揶揄的口气了。
梵嘉茵在卫临风身边跪下,大胆地牵住了他的手。他先是一僵,随后用力地反握住她的,将她纤细微凉的手包裹在温暖的掌心中。
她在众人的期待声中,应了卫临风的答:“将军所愿,也正是嘉茵所愿。”
说着,她又起了戏弄的心思,用手指在卫临风的掌心若有似无地挠了两下,他的手随即用力将她握住,再侧目看他,耳根就像碰了开关似的,红成一片。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嫁给卫将军也不妨碍入宫作妆,那便定下了。皇后丧妻过后,朕给你拟诏书。”
“谢皇上。”
皇帝和长公主离去后,官员们也吃了一手好瓜,满意地接连离去。宁王对梵嘉茵挤眉弄眼一番,为了避嫌,也先行离开了。
梵嘉茵忍着身上的疼痛,正欲搀扶卫临风,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卫临风头也没抬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他沉声道:“爹。”
“你不要喊我。”卫武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也没看梵嘉茵,手指轻颤着指着卫临风的面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问父母视为不孝,皇后丧期求赐婚视为不忠,你这么大费周章要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还是不承认我说的,被女人鬼迷了心窍吗?”
梵嘉茵无声地望向卫武青,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会是怎样的表情?
“没想到父亲也有门户成见。”
卫临风话音刚落,卫武青扬手就是一掌,巴掌声响亮,惊得梵嘉茵赶紧用身体去挡。
“嘉茵,不用挡。”卫临风轻拍了拍梵嘉茵的肩,声线有些沙哑,“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他抬起头,唇角已然沁出血来。
卫武青心头一惊,想起他身上的伤,扬在半空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你真是我卫某一生的耻辱。”
从始至终,卫武青都没有看梵嘉茵一眼,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拂袖离去。
小时候,兄长的过于优秀,使得卫临风奋力追赶,却总是被遥遥甩在后面。父亲看向卫临尘的眼中充满着得意和慈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他得到的只有冷淡的鼓励和略带失望的眼神。
卫临尘受伤后,卫临风在悲伤之余,罪恶地潜藏着侥幸,想着如此这般,他再努力些就能追上去了。
父亲说的话就是法则,他奉之为信仰,花费更多心血去满足。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兄长从此便停留在了顶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终究无法攀上父亲心中的那个顶端。
父亲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比你兄长从前还差一些。
于是他将不甘化作力量,浴血奋战,在一次次生死尽头厮杀归来,只想听见父亲一句关心或是认可,无意中,又听见父亲私下的感慨,如同刀尖在他心头上剜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