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没有动,垂首道:“陛下坐得是龙塌,臣坐不得。”
克谨守礼,是世家子最基本的礼仪规矩。周斐琦听高悦这么说,心头的热气儿突然散了一半儿,理智回颅,他淡淡地嗯了声,道:“朕下晌赐予你的半首诗还记得吗?”
“记得。”
“默出来给朕看看吧。”
高悦:!!
周斐琦为什么要他默写,难道也是要检查他的字迹?那他到底要怎么写呢?是写自己的字迹,还是按照已经模仿得有七八分像的原主的字迹写呢?
又是一番天人交战。
这一耽搁,周斐琦却有些误会了,问:“怎么?写不出来?”
高悦忙道:“不是,我在想陛下既然考我默写,那是不是也该给个彩头?”
“哦,你还想要彩头?”
高悦笑了笑,道:“陛下难得考我一回,我怎能不讨个赏呢?”
“你想要什么?”周斐琦较有兴味地看着他问。
“嗯,”高悦故意嗯了一会儿,才道:“就要陛下再赐一首诗给我吧,不过,不要写在纸上。”
“不写在纸上?”周斐琦仿佛听了个笑话,“那怎么赐给你?难不成你还要朕写你身上?”
高悦被这个遂不及防的黄腔说得老脸一红,却鼓足勇气走到周斐琦面前,然后,伸出了左手,道:“就写在我的手心里。左手离心最近,这样陛下的情谊便可,直达我的心底了。”
他说完是真得不敢看周斐琦了,撒娇什么的他真得不行,这类似土味的情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他还没对除了陈谦之外的人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呢,唉,若周斐琦不是陈谦,他真得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了。
周斐琦盯着眼前白嫩的掌心,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再次听到了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高悦真得太会撩了!
周斐琦觉得自己有必要先缓缓,咳了一声,道:“你先默出来,朕才会给你这个彩头。”
“好。”
得了允诺,高悦连忙收回手。好在伸出去的是左手,即使现在觉得烫死人,也不影响他握笔写字。高悦拿起毛笔,略顿,下笔之际,那字便成了他这几天所抄佛经写出的字体,也就是跟原主字迹有七八分相似的那一笔字。
周斐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写字,当看到这个字体时,心头仅剩下的那半儿热气也散掉了。他还在心里对自己说,果然那晚写的赈灾草案就是疏于练习么?可他转念一想,那份赈灾草案真得是悦儿能写得出来的么?当然悦儿也很有才华,可那些理论却透着一股不同与古代的气息……
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