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漾是个识时务的人,他知道太后挑周炎宗上朝这个时间将他请过来,定没什么好事。
所以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他福了福身,“是太后命人请臣妾过来的,怎的倒反问起臣妾来了?”
太后一掌拍在了矮几上,力道之大,震的茶盏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大胆。”
韩清漾倒也不惧,目光直视过去。
座上的妇人容颜震怒,颇有威严,即使涂了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眼角的细纹。
“太后有事便只管吩咐,一会儿臣妾还得回去伺候陛下用早膳。”
太后讥笑一声。
“你还知道搬出陛下来压哀家?不过你这恐怕是要打错算盘了。”她眸色一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哀家倒是挺好奇晋王怎么舍得送一个皇子过来,反倒是将公主留下了?”
韩清漾面上的温和之色一敛,唇角掀了掀。
他朝着太后走了过去,眸色慵懒,语调阴沉,一改方才做小伏低的姿态。
“我与陛下同床共枕多日,太后以为陛下会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陛下之所以没有杀了我,反倒是对我疼爱有加,太后难道就不想想是为什么吗?”
两人的脸贴的很近,太后清楚的看到他眸子里的张狂和戏谑。
韩清漾侧脸在她耳旁轻声道:“那是因为我技艺精湛,伺候的陛下很是开心愉悦。”他轻笑一声,站直了身体,“太后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免得一会儿陛下找起来,于太后也是无益。”
太后先前在周炎宗那吃了亏,现在脖子上还有一道紫青掐痕,现在又被韩清漾这么□□的挑衅,叫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她将杯盏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后,从两旁窜出了六七个太监,朝着韩清漾围了过去。
“哀家倒要看看,皇帝会不会为了你这个贱|人,跟哀家翻脸。”
韩清漾一察觉到不对劲,就往后退了去,眼看着人围了上来,右手悄悄的按在了左手戴的那个嵌着宝石的手镯上,跟着一个转身就藏在了太后的身后。
太后只觉脖子一紧,一道极细的丝线勒住了她的脖子,她当下就慌了神。
韩清漾面露冷色。
“自我到了大周从来未曾主动招惹过太后,可太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真当我韩清漾是好惹的吗?”
他语气轻松,丝毫没有在害怕。
“让他们都退下,否则我现在就宰了你,能让大周太后给我陪葬也算是值了。不过我死或是不死那还说不准呢,说不定陛下心疼我,舍不得让我死呢。”
太后连忙喝道:“都给哀家滚出去。”
待到人都退出去之后,韩清漾将那天蚕丝的暗器收进了镯子里,“太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他不过是个被送来大周的弃子罢了,一无所有,自然也无所畏惧。
门被打开了,借着外头照进来的光亮,太后瞧着那立在廊下的背影,虽瘦削,却格外的笔直,如松似柏。
她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