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漾盯着她的背瞧了许久,不知道她这么喜欢念经,到底是因为宫中寂寞,需得寻件事来打发辰光,还是因为坏事做的太多,需要在佛前忏悔,以寻求心灵上的安慰。
屋子里檀香味很浓,却让人闻之欲呕。
“太后,真是好胆色。”
屋子里的宫女一早就被韩清漾打发出去了,身旁没人伺候,太后只扶膝缓缓的站了起来,她回身一看,日光有些晃眼,而那男人就站在光影里,他着一身墨色长衫,堪称完美的面容上有着清冷的味道。
“只要这天下一日姓周,哀家就一日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韩清漾未置可否,唇角掀了掀。
“既如此太后又为何非要与我们作对?”
太后愣了一下,定定的瞧着他,妄图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韩清漾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黑眼珠似是黑曜石般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让她无从察觉。
韩清漾不愿与她啰嗦,索性直接挑明了来意。
“我初进宫时太后命人给我下的避子药我可以不计较,你与陛下之间的龃龉我也可以撂下一句准话,让周炎宗也不许计较,只要你肯交出解药,我可以保你和你们徐家一世荣华,如若不然......”
他的语气骤然压低,眼底有着森冷的杀意。
太后垂下眸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清漾疾步走了过去,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交还是不交?”
太后直直的望着他,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韩清漾松了手,理了理衣衫。
“太后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太后轻笑了一声。
“哀家是大周朝的太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别无所求。”
韩清漾见她油盐不进,只嗤笑了一声,她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他在乎周炎宗罢了,他就不信太后是铁石心肠,就没有在乎的人和事了?
“太后便安心在宫里考虑考虑,等晚间的时候我再来,希望到时候你想通了。”
太后卯足了劲要跟韩清漾较量一番的,没成想只说了这么几句人便走了,顿时有一种重拳砸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待到门重新合上的时候,她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软软的瘫坐在宽椅上。
她皱着眉头,听脚步声越来越远。
不知为何右眼皮狂跳了几下。
......
从永寿宫出来后,韩清漾的脸紧绷着,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冷声吩咐道:“多福,你去告诉戚猛和李壮一声,将徐家的人都给看我好了,另外将徐至诚和徐如月,以及跟徐太后有近亲血缘关系的人,尽数给我押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