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衣襟晚照……”
会所的包厢里,三个老爷们儿,豪情万丈地站在那儿合唱。其中一男三十有八,举手投足间皆浑然天成的气度,正全情投入地唱,被人举着手机打断:“老孙、老孙,你丈母娘电话!”
直到曲终,孙竟成才拿上手机出来包厢,找了个安静的地儿回。半天折回来,朝着大伙说:“你们续着,我先撤了。”
“咋回事儿啊你,扫不扫兴?”大伙儿不依。
“改天我组局,这会儿真得回了。”孙竟成笑道。
“还早着呢,十点都不到……”
“干脆都散吧,后天满月酒上聚。老姜老婆还在月子里,让他也早点回去照应着。”
大伙儿都没太尽兴,嘴里约着下回玩个痛快,顺手拿上桌面的烟,揣兜里,推推搡搡地出来包厢。
“老孙,后天让你老婆也来。别掖着藏着,羞答答地不肯见人。”
话落有人附和,调侃着,“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给个面儿,必须得让周渔来!”老姜眉飞色舞地说:“让你们夫妻也沾沾喜气儿。都结婚三年了,是时候要个小孩了。”
“一个个都操心不少。”孙竟成笑道。
“正事啊,搁心上,满月酒让周渔也过来。”老姜收了玩笑道。
“行。我带个话。”孙竟成应下。
一行人在停车场告别,孙竟成回了婚房。今年他住新区较多,一来离他公司近;二来他经常出差,疫情也总反反复复,住新区也方便他自行隔离。而周渔则住在老城区的婚房,隔两条街就是她工作的学校。
老区距新区也说不上远,七八公里而已,但有些路段正修地铁,往常十来分钟的路,如今至少要绕行大半个钟。
孙竟成到了婚房,见周渔正在吃饭,问她,“才下班?”
“嗯,回来有大半个钟了。”周渔应声。
孙竟成脱了外套挂好,随后俯身,把乱堆在鞋柜前的鞋子理好,再把长筒女靴的靴筒一点点卷好,塞去了鞋柜里。
周渔看了一眼,待吃完饭,擦擦嘴,过去鞋柜把长筒靴拿出来,左右看了看靴筒面,朝他说:“这皮质娇贵,经不起这么蹂躏。”说着把长筒靴贴在墙面立着。
“上回你把我雪地靴硬往鞋柜里塞,毛都塞秃了。我有些靴筒长,强行塞鞋柜会把鞋子弄变形。”
这锅孙竟成不背,他挽着袖口去了卫生间,“你那双毛毛靴是在家属院的时候,被猫给拽秃的。”
周渔弄好鞋子,顺手把凌乱的沙发和茶几也整理了,“这几天学校忙,没来得及收拾。”
孙竟成也不在意,坐去了钢琴前,拿掉盖在琴键上的防尘布,十指在黑白琴键上来回游弋,却不见弹。
周渔收了碗筷去洗,在厨房问他,“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孙竟成盖好防尘布,起身打量着屋子。房子是他十年前置办的,120平,标准的两房。原本还有一间儿童房,装修时他把儿童房跟客厅打通了,一半简装成书房,一半专门用来放他的钢琴。
“后天老姜的儿子满月酒,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