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里孙母捏着包子夸冯逸群母女,说如今难得有年轻人愿意贴身伺候老人了,她不懂该怎么表达伺候得好,就说她奶奶跟别的卧床老人不一样,有人的尊严。
「人的尊严」这话把孙竟飞给笑半晌,笑孙母居然也懂尊严。
这话把孙母惹气了,先是不搭理她,随后回她,“我是没文化的粗妇,不配懂尊严!”
……
“又多想了吧,我意思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新鲜。”
“我算明白你职场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朋友了。”孙竟成经过厨房接了句。
“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孙竟飞说他,“赶紧干活去吧。”
孙竟成找出双棉手套戴上,下楼拿了铁锹帮忙清理暴雨退后留下的淤泥。见他离开,孙竟飞才敢胡扯八道,说冯逸群母女,特别是冯逸群……不好说,就是太少见!她们对奶奶的照料像是赎罪一样。说大善之人必有大恶,她们母女俩肯定有大秘密。
话落就挨了孙母一巴掌,说她不闲话会死?人家母女是有家教有文化,不同一般的人。
孙竟飞服了,这跟家教文化没关系,是这种大善有违人性。话都扯到这儿,她没忍住问:“妈,周渔他爸是不是婚外情过?”
孙母看一眼客厅,关了厨房门,手直捣她额头,“少胡说八道,老四听见不愿意你!”
“看你吓得。”孙竟飞擀着包子皮,继续说:“我都看见了,我确定那是她爸。”
“你啥时候看见的?”
“那就是有这回事了?”孙竟飞反问。
……
孙母压了声,还是那句话,“你啥时候看见的?”
“我初二还是初三?公园里见的。”
孙母推算了时间,叮嘱她,“别出去乱嚼舌根。”
“真有这事儿?”
“也是传出来两句闲话,说他爸葬礼上来了个陌生女人,你冯姨门口就给拦出去了。事后好像有人报警,你冯姨还去了派出所。”
“然后呢?”
“没然后了。”孙母往蒸笼上放着包子,“那女人就出现了几秒,你冯姨也没解释,也有人猜测是不是三儿,不过后来就没这说法了。”
“你要不提这茬我都忘了。这种糟蹋人名声的事少说,哪怕看见也不说。不管说啥,我都觉得你冯姨德行真好,任劳任怨伺候公婆二十年……”
“妈,她爸真是犯病死……”话没落,孙母抄起擀面杖就要打她,这孩子咋缺嘴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