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帮帮你吧。”柳问心说是帮忙,一手扯住了柳溪残破的衣领,将她提着扔到了门口,歉声道,“我还小,力气不够,大姐,你别怪我。”
“咳咳……”
这一扑倒,震得柳溪的脏腑似是炸裂般疼痛。
终究不是同母姐弟,能落井下石,岂能放过?
柳二小姐刚欲上前补一脚,只听“噌”的一声,惊月骤然出鞘,柳溪反握惊月划出了一道刀弧弧光,硬生生地将她逼退了一步。
柳溪怎会再受这样的羞辱?
她那般骄傲的一个姑娘,曾经风风光光的柳氏嫡女,岂能被这些人一个一个地轮番羞辱?
柳溪咬牙,眼泪终是涌出了眼眶。
她恨然将堂上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无情无义,她若能够活,他日必定要他们后悔!她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地上染血的书信上,他若能活,必定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
字如其人。
母亲的那些手书,端正娟秀,岂是这种勾三搭四,说这些下作话的女人?
活下来!
一定要活下来!
柳溪不再多看他们,忍痛爬上了门槛,拖着无力的下半、身,一寸一寸艰难地往前爬行——爬下斩魂石阶,爬出长风道,便能爬出西山柳氏的山门。
从今往后,她与西山柳氏,再无半点瓜葛!
“父亲,就这样放她走了?”
“我下的手,我有分寸,她就该死在外面,免得脏了我西山柳氏的地!”
呵。
柳溪痛到极致,听见身后的这些话,忍不住自嘲颤笑。
这个冰冷到极致的家,果然每个人都是没有心的。
曾经风光的她,像是一只丧家犬一样,在众目睽睽下爬出西山柳氏,是怎样的羞辱?换做之前的她,她宁可自戮当场,也不会做这样下贱的事。
可是,她不甘心!
上辈子被魏谏白偷袭,这辈子又被家人如此对待。
她为何要死?为何那些陷害她的人,就能好好的活着?
视线越来越模糊,凉意也越来越浓烈。
她不记得自己爬了多久,更不记得她爬出山门后,在山道上遇上的那人是谁?
柳溪只记得,她伸出了手去,对着那个陌生人拼尽一切地开了口。
“救……救我……”
她想去伸手抓住那个陌生人的手,正如三个月后的此时,麻沸散的药效缓缓褪去,痛楚噬身而来,她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伸出手去,捉住那个人的手。
景岚没想到柳溪会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想抽出手来,却被柳溪握得更紧。
“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