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石阶之下,翻起几个泡泡。
柳溪哪里还顾得寒铁链,调身扑在石阶边沿,朝下伸出了手去。
“噌!”
景岚屏息,吃力地将惊月探出水面。
柳溪焦急地探出双手,紧紧抓住了惊月刀柄,用力往上一提。
景岚借势猛地一蹬水洞边上的石壁,整个人猝然蹿出了水面,长长地倒吸了一口气。
“快上来!”柳溪猛扯惊月。
景岚哪里想到柳溪会扯那么急,连人带刀,几乎是撞在了石阶上,疼得她忍不住咧嘴嘶了一声。
“疼!”
“你……不要命了啊?”
柳溪语气一软,动作却依旧犀利,几下便将景岚从水中拉了上来,匆忙检视景岚伤到了哪里?
景岚被她热烈的眸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急忙将惊月往柳溪怀中一塞,“刀给你捡回来了,我也没事。”
“人命比刀重要!”柳溪肃声喝道。
景岚愕然,“你凶我做什么?”
这女人好难伺候啊,刀都捡回来了,还要凶她!
柳溪自忖确实不该这般激动,便敛了些许激动之色,温声问道:“撞哪里了?”
一时凶狠,一时温柔。
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景岚淡淡答道:“这会儿已经不疼了,等出去拿热帕子敷一下就好。”
柳溪面露愠色,“你现在是景氏的家主,不管发生什么,保命第一,听见没有!”
“……”
“听见没?!”
景岚只得点下头,不然柳溪只怕又要不依不饶了。
上辈子要她命的是柳溪,这辈子想她活的也是柳溪。
景岚心底生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辈子跟上辈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迥然不同了?
惊觉自己又想起了上辈子之事,景岚立即让自己打住。
上辈子之事多想无益,柳溪并不知那些事,这辈子总拿这事耿耿于怀,并不是好事。
柳溪略微舒了一口气,凶这一下,感觉气氛忽地有些不对劲。
她提刀站起,先景岚一步走上了台阶,来到了石门前。
景岚将石阶上的寒铁链重新缠回右臂,起身拧了拧湿透的裤脚,下意识地去摸怀中的火折子。
也不知还能不能用?
虽说景氏的火折子外壳用的是隔水皮革,可她在水下泡了那么久,水又是无孔不入的,只怕火折子多半是用不成了。
抱着试一试的目的,景岚甩了甩火折子外革上的水珠,打开了火折子,吹了几下。
火星微弱,芯子亮了一下,只燃起一点星火微光。
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