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楚夕突然出声,呼唤禁卫统领。
禁卫统领低声答道:“末将在。”
“命弓箭手悄悄对准千蛛楼那老匹夫,擒贼先擒王,看准机会给他几箭。”
“可若是其他人闻声动了火器呢?”
“本宫若成了死人,老匹夫才是真的穷途末路。”
“诺。”
禁卫统领了然点头,在临近的弓箭手耳畔交代了两句,百余名弓箭手之间相互递耳,看似是张弓对外,其实中间好几名弓箭手的箭矢已暗中对准了四十余步外的聂仲。
聂仲其实不傻,他的探子早就探明过,宫中禁军大多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所以他虽一人独自往空旷处去,却暗暗地数着走了几步。等他走到一百步外,这才停下。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也懂得。
只觉右上方的树梢晃动,原是薛清弦抱着孤桐坐在树梢之上,十指按弦,凛凛俯视树下聂仲,哪怕面对曾经的主子,薛清弦眼底没有一丝惧色,甚至还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然。
“叛楼者死,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聂仲话音一落,须发皆张,双袖因为内劲充盈鼓胀了起来。
三长老的音律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他的一路千蛛掌,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薛清弦又怎是他的对手?聂仲颇是自负,他早已算好,薛清弦最多只能在他掌下活过十招。
薛清弦没有多言,先发制人地波动琴弦,弹出第一波音波。
这是三长老最引以为傲的杀人音律,对付寻常人是闻声鼓膜碎裂,可遇上了内功不俗的聂仲,便与寻常琴音无益。
音波刮过聂仲的衣裳,只让衣袖微微晃了三下,聂仲冷笑,“你就这点本事,我还真是高看了你。”说话间,双袖一挥,掌风凌厉,拍向了树梢上的薛清弦。
薛清弦知道自己与聂仲的差距,所以不能与聂仲硬战,于是她一个鹞子翻身掠下树梢,一手扶琴,一手拨动弦丝,音波弹出的同时,快速闪到了树干之后。
“砰!”
原想仗着树干可以掩护自己,却不想她背心才贴上树干,便觉背心被树干狠狠一撞。她连忙掠出数步,匆匆回头一看,却见聂仲已闪至树后,一掌拍在了树干之上。裂纹自他掌心处蔓延开来,好似蛛网交织,在爬满整棵大树后,暗藏的内劲瞬间崩碎了整棵大树。
薛清弦只觉后怕,冷汗从兀自疼痛的背心冒出,若不是方才溜得快,只怕她便与那棵大树一样,被聂仲的掌风震个粉碎。
聂仲冷冷一瞥薛清弦脸上的惧色,语气甚是狂悖,“薛清弦,跪下给我磕头,我会让你死得爽快些。”
“你不配。”薛清弦嘴硬反击,再次掠上树梢,手指在琴弦上来回勾撩,接连弹出十余声音波,流星似的朝着聂仲那边撞去。
聂仲只轻轻地挥袖一格,音波入袖,只能在他衣裳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皱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么?”聂仲骤然挥袖,袖风所及之处,草折木碎,薛清弦即便是及时翻身避开,也被聂仲的掌风击中了袖角,瞬间碎去了半个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