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酒手中的长剑一颤,她听见了一个她思念了许久的声音。紧闭多时的眼睛猝然睁开,瞳色如雪,在青色的脸上格外可怖。
云姬的动作一滞,手指沿着尉迟酒的后脑一路往下,试图去摸她曾经定住她尸性的银针,可手指才滑入她的发间,便被尉迟酒猝然捏住了手腕。
尉迟酒缓缓抬眼,歪头看了看云姬。她记忆中的云姬风华绝代,不该是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女子。
她想开口说什么,一张口却是沙哑而可怖的咯咯声。
“阿酒,别怕,我是师父,我回来了。”云姬的指腹探找着尉迟酒的银针,若是那银针尚在,那她便还有一丝人性,这一战兴许可免。
“师……师……”尉迟酒的眸光迷茫,脑袋歪歪左边,又歪歪右边。
云姬趁着她迷茫的当口,终是将银针所在的范围摸了个遍,心却凉到了极致——银针不见了!
景岚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尉迟酒身后,她急匆匆地在青铜门上找寻放置舍利子的地方,终是找到了缺着的那一处铜钉。
她急忙从领口揪出锦囊,把舍利子从锦囊中抖入掌心,刚欲把舍利子放入铜钉,便惊觉脑后有一阵冷风袭来。
景岚下意识地侧身躲闪,便见一柄长剑齐着她的心口刺过,剑锋勾破了她的衣襟,一剑刺入了青铜门中。
“阿酒!”云姬试图唤醒她的人识,“你忘记师父是谁了么?”
尉迟酒陡然张口血口,眼见便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尸啸。景岚出手极快,抽出残断的冲霄,一剑刺入了她的喉咙,封住了她的声音。
“景岚你……”
“她已经不是狼帅了!”
景岚顺势在尉迟酒虎口一击,从她手中夺过了长剑,警戒地横剑胸前,“云姬,你醒醒!”
云姬比任何人都清醒,尉迟酒没有那根银针封住尸性,她便不是人了。可她并不是当初的云姬,根本治不住彻底尸化的尉迟酒,若不能唤回她的微弱人识,就算把柳溪带回来也没用,尉迟酒沿途追击,谁也活不下来。
“你快开门!”云姬无奈,只能打定一个主意,若是青铜门可以打开,若是这唯一的回家之路尚在,那她就引着尉迟酒回到那边。
尉迟酒再次歪了歪脑袋,骨骼发出让人发怵的声响,她恼怒地将刺入喉间的冲霄拿出,竟没有一滴鲜血。
景岚看她准备再次尸啸,正欲打断她,云姬却先一步动了手,一掌劈在了尉迟酒的后颈上。
尉迟酒纹丝未动,回头看向云姬的瞬间,眸光凶色怒涨,恰好对上了云姬的幽绿色眸子。
瞳术!
云姬艰难地施展瞳术,只希望能牵制片刻尉迟酒。
“阿酒,醒醒!”
“别意……吼……”
尉迟酒的眸光只涣散了片刻,便又露出了凶光,猛地朝着云姬扑去。
趁着尉迟酒分神的当口,景岚快速将舍利子按入了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