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讳一挥长长的袖子,长弓消散,他垂眸看了看刚才拉弦的手指,漆黑的眸子里缓慢浮现些许水雾。
“那帘。”
那帘走了回来,道:“怎么了,祖宗。”
不讳将手指朝他伸过去,眉头皱得紧紧的:“手疼。”
那帘将他发红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没好气道:“都说了让你别管闲事你非不听,无论做什么我都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
不讳将玉扇抬起,遮挡住他满是水雾的眼睛,轻轻咬着嘴唇,泪水几乎落下来,他小声道:“疼……”
那帘道:“乖乖忍着。”
不讳只好点了点头,轻轻擦了擦疼出来的眼泪,没再叫疼。
而在城墙上的周负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皱得更紧。
按照那帘对那人的态度,似乎是平辈相交又夹杂着些疼惜,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那两人深厚的情谊,而那帘为妖修之首,能让他这般对待的人又会是什么人?
周负雪不明所以,他将视线从城外收回,又在吵闹的人群中看了一圈,不出意料地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五十年中他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也没有多失望,转身从城墙上跃下,朝行鸢台的方向走去。
首安城如何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即使首安城在他眼前覆灭,恐怕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周负雪将尘世喧嚣抛诸身后,孑然一身。
很快,首安城遭那帘妖修入侵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五洲,所有人听到那帘的名字都骇得不轻,更有无数修士大能听闻消息前来探查,皆被驻扎在首安城外的那帘轻飘飘击退,顺便杀了几个德高望重的大乘期造势示威。
一时间,整个五洲人心惶惶。
夜未艾一无所知,裹着厚厚的斗篷在雨中等了一个时辰,明烛才姗姗来迟。
辰时很快就到,因为那帘的那番话,一些胆小如鼠的人连忙涌来行鸢台,将最早一艘行鸢玉令抢了一通,急急想要逃离此处。
好在夜未艾来得早,早已经提前买好了中层的玉令,一看到明烛奔过来立刻拉着他掠到了人挤人的行鸢上。
与此同时,行鸢台的结界缓慢张开,将妄图挤上来人隔绝在外,片刻后缓慢飞冲入天际。
两人到了中层的房间后,才坐在软榻上喘了几口气。
夜未艾道:“好险,差点没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