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春日,艳红的花瓣成簇。
明烛坐在地上,轻抚着掌心一个香囊,那里面装满了夸玉剑残留的剑锈。
前方的掠月楼即使是在青天白日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光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终于黯然消失了下去。
——这是镇灵灯将所有人的灵力吸食的征兆。
一直雪白的团子从一旁窜了过来,扑到明烛怀里,变成人形,奚楚眨着眼睛看他:“明烛哥哥。”
当年奚楚死后,妖丹被他待在身上许多年,直到了蔽日崖,才被那帘用了半身修为让他成功复生,虽然前尘往事悉数忘记,对于他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
明烛看到他,勉强勾起一抹笑。
奚楚将手搭在他手臂上,好奇地在他身上嗅了嗅,道:“你身上有好奇怪的味道。”
明烛一动不动任他在怀里乱动,轻声道:“是吗?”
奚楚说不上来死气到底是什么感觉,总归让人不舒服便是了,他从明烛怀里扑腾下来,围着他转了两圈,确定此人就是自己的明烛哥哥,便再次扑了上来,含糊道:“明烛哥哥,哥哥对我说我们能回家了,这是真的吗?他不会在骗我吧?”
明烛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不是,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奚楚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吗?”
明烛愣了一下,轻轻喃着:“家?”
自从当年实沈国的明宅被一把火烧了之后,他便居无定所,在日照活了那么多年,转眼过去,那里也早已不是家。
明烛喃喃道:“我……没有家了。”
日照山不是他的家,不讳林也不是他的家。
他宛如一个匆匆过客,无根浮萍。
奚楚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好奇道:“谁说的,我和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呀。”
明烛没有再说话,只是眸带郁色地揉了揉他的头。
那帘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讳。”
明烛没有动。
那帘走过来,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明烛喃喃道:“我自作自受罢了,不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