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册的封面里夹了纸页,纸页带不进离院中,她在侯府时,在自己屋中午歇那段看过就烧掉了。
陆家和阮家的事情复杂,韩渠说给她听,但京中旁的消息,韩渠都写在了纸页上,她今日一一看过才离开的侯府,好些她都不知晓,李裕也着急想知晓京中的事,她正好早些回来告诉他。
今日是真累了,温印裹了浴巾出了浴桶,又在小榻上擦干了头,才出了耳房。
已经入夜,屋中开始点灯,李裕只能回床榻,靠墙坐着。
温印折回的时候,青丝用一枚素玉簪子绾起,屋中燃着碳暖,厚厚的夹袄脱下,穿了入睡的衣裳,因为有话同他说,所以伸手解下锦帐。
李裕想起第一次见她放下锦帐时,他还心里还说不出的别扭,眼下锦帐放下,温印在,他反而不像前几晚那样心底不踏实,也不安稳。
我有事同你说。锦帐放下后,原本就隔绝出一方天地,外面的夜灯也只有微光透进来,他只隐约看得清她的脸。
温印在他身侧坐下,也同他一样靠着墙,屈膝坐着,只是他手臂搭在膝间,温印怕冷,牵了她的被子盖上。
李裕:
李裕心虚转眸,先问起,永安侯和老夫人还好吗?
温印转眸看他,都好,就是看着爹老了一头,祖母还特意化了精致妆容,心里有些感叹。
李裕也没想过有一日会同她一处这么说话,说得都是家中的事,也温和平静。
李裕轻声道,老夫人是怕你担心
温印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在看她。锦帐微光里,看不清对方的眼神,但大抵能感觉他/她在身侧。
说的都是家中长辈,李裕也想起自己的父亲。
永安侯都看着老了一头,那父皇呢?
李裕深吸一口气,仰首靠着身后的墙,轻声道,我也想我父皇了
温印想开口宽慰,但天家和宫中的事,她本就不如李裕清楚,眼下天家被软禁,她不知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李裕叹道,先不说父皇了。
无端的猜测并无意义,还会徒增烦恼,你刚才说有事?
嗯。温印温声道,我让人打探京中的消息,不方便细说,但粗略告诉了我一些。
李裕回神,这是他眼下最想知道的,仅次于同甘雨接头这件事。
温印道,先说陆平允,你对陆平允有印象吗?
李裕应道,工部尚书陆平允?这个人一直饱受非议,其实陆家一直都饱受非议。陆家并未长风世家,是从陆平允的父亲这一辈开始起家的,算是寒门入仕,但娶了岳家的女儿做凭借。
岳家是长风国中的百年世家,后来逐渐衰败,到嫁女儿给陆平允父亲这一辈时,基本算坐吃山空。最后举岳家之力,保了这么一个女婿,也就是陆平允的父亲。陆平允的父亲虽是寒门入仕,但手段了得,岳家的子孙没成气候的,岳家只能赌在陆平允父亲身上,想着日后陆家功成名就,能反过来帮衬岳家一把。但陆家最后的帮衬,就是把岳家的子孙彻底养废,反过来侵占了岳家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