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裕说话的时候,他端着茶盏听,也听得认真,但放下茶盏时,大都看了李裕一眼,目光又落在别处。
最后,李裕问道,殿下觉得如何?
他也轻嗯一声。
李裕是隐约觉得柏靳今日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但他也说不好,兴许,昨日谈得投机之后,今日是特意换了态度试探他的?
李裕早前没有遇到过,所以即便察觉柏靳不同,也没有轻易显露。
柏靳也收起思绪,将榆钱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抛到脑后,抬眸看他,沉声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露面?
李裕昨晚才同江之礼和洛抿月商议过此事,也如实道,眼下是四月初,等回到长风差不多是四月中下旬,五月,预计五月我会公开露面。
好。柏靳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移目,我会在四月中下旬向东陵施压,基于滨江八城,也基于东边形势,但与你同李坦之间的事无关,与长风的内.政无关,这一条,是今日要谈妥的,苍月不会站在你这处,你我之间只有君子协定,没有一纸盟书。
李裕心中清楚,柏靳要在他与李坦公开对峙之前,施压东陵,是要同长风撇开关系,也不会让人留有口舌,更不会让他有一丝机会透露柏靳的对他和对李坦的态度。
柏靳很厉害,也清楚界限在何处。
李裕郑重道,好,你我之间的君子协定,就是一纸盟书。
亭中无酒,两人将茶盏倒于身侧。
事后,柏靳才道,静候佳音。
李裕笑道,借殿下吉言。
柏靳也嘴角勾了勾。
既然如此,也不在苍月久留了。李裕请辞。
什么时候走?柏靳问起。
今日。
柏靳笑了笑,李裕的目的性很强,而且很清楚他自己要做什么,规避什么风险,能承担什么损失,清楚自己能拿出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的,不拖泥带水,也深思熟虑过。这样的魄力,在这样的年纪实在太少见了。
柏靳展眉,叫上娄长空,用顿便饭,算是送行。
李裕些许意外,很快反应过来,好。
两人在暖亭中谈事情,旁的暗卫和侍卫都在外围,近侧只有榆钱和彭鼎在。
柏靳吩咐朝榆钱吩咐声,让人准备,我替殿下践行。
是!榆钱应声。
柏靳又道,叫上赵暖和娄长空,就在暖亭这里。
榆钱:
榆钱呆住,又是赵姑娘,又是娄长空,还有李裕,这顿饭怎么想怎么诡异,榆钱还是硬着头皮应是。
榆钱转身,身后传来李裕的声音,多谢殿下。
柏靳也道,家宴。
李裕微顿,很快,嘴角一抹笑意。
榆钱则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种时候怎么不是榆木在这里!要他在这里!
榆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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