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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帝没有应声,怒目看他。

李坦笑着上前,循礼拱手,儿臣见过父皇。

朕不想见你,滚。宁帝淡声。

李坦也不恼,一共也没见几次,回回都让我滚,你不累吗?

宁帝怒目看向李坦。

大监担忧看向天家,果真宁帝剧烈咳嗽几声,大监上前,赶紧替他抚背,但宁帝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大监这里,而是目光一动不动都在李坦身上。

李坦继续踱步上前,我就是来告诉父皇一声,都结束了。

宁帝愣住,都结束了

李坦笑道,省得父皇在成明殿中什么都不知晓,还蒙在鼓里,反正这种事,总有一日父皇也该知晓的。

李坦别有意味看他,你的长子李恒,死了。

你说什么?宁帝急火攻心,忽然伸手捂住胸口,大监吓倒,陛下,陛下

宁帝一面深呼吸,喘着粗气,一面推开大监,与李坦直视,你再说一次!

陛下,不可!大监怕他忽然被气到病翻。

但宁帝眼下已经顾不得旁的,脑海里都是李坦早前那句话。

李坦却没应他,而是调侃道,李裕跳崖了,尸骨都不是完整的;李恒死了,曝尸荒野,父皇,你何必呢?

宁帝指尖攥紧,咯咯作响,大监上前替他抚背,怕他动怒撑不过去。

李坦双手背在身后,娓娓道来,还没明白吗,父皇,你才是他们两人的催命符

你!你!逆子!宁帝气得喘不上气,大监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陛下,不能动气,不能动气,您这身子根本不

大监忽然反应过来,太医,太医,传!

但任凭大监怎么叫,也都不会有其他人入内。

大监宁帝沉声。

其实大监都明白,但是就是不甘啊

李坦却仿佛没受眼前的影响,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原本是想留着李裕的,留着他做废太子,让他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天子,谁是蝼蚁。他原本是可以延口残喘的,我还让永安侯的女儿去陪他,让他在离院怎么消遣都行。我对他算仁至义尽了吧,等我日后登基,他每年在我面前跪着叩首,我就让他活着,不好吗?

李坦凌目,是你害了他,你不暗示要帮他,他也不会铤而走险,父皇,是你害死了你最心爱的儿子!你才是元凶!

混账!你!滚!宁帝只能拿起一侧的玉枕砸向李坦。

玉枕质地清脆,砸向李坦的时候,李坦没躲,痛意下,玉枕落地而碎,殿外的禁军顿时涌了进来,同方才大监唤太医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李坦抚了抚胳膊。

方才,玉枕是砸在他胳膊上的,如今的左胳膊已经麻了,李坦没有作声,而是看向禁军,都出去吧,我同父皇说话,父皇撒气呢!

禁军面面相觑,还是退了出去。

宁帝咬紧牙关,却也清楚知晓,这成明殿上下都是李坦的人!

李坦好似根本不介意早前的事,就似所有的话都要在今日说完一般,继续上前,李裕还是厉害,他说服了宋时遇帮他逃跑,他也狠,一把火烧了娄家做幌子,也烧死了温印,父皇,你这儿子不比我温和多少啊,逼急了都一样。他早前那么着急往定州去,是父皇安排了人接应他吧,但都临到最后了,却被逼跳崖死了,多悲壮啊!原本可以活下来的,是你,父皇,你逼死他的,他怨不了旁人,要怨,他只能怨自己有这么一个父皇。

李坦!宁帝大怒。

李坦也一改早前的揶揄讽刺,反声逼人,你以为我没怨过吗!

宁帝愣住。

李坦怒目,因为我怨过,所以我自己做,我不求你!你不是厌恶我吗?你现在只剩我这么一个儿子了,你再厌恶我又如何!这长风如今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我才是长风的天子,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你的皇位,只能到我这里!

你!宁帝咬牙切齿。

李坦又反怒为笑,哦,对了,还没说李恒呢,你以为李恒这个病秧子就是善茬?说到底,他才是最有心机这个,我还要谢谢他呢,如果不是李恒,你的另一个好儿子在背后推波助澜,我哪能这么顺利逼宫?我原本还想着,等他被擒入京,好好当面道谢,结果他死在卢城郊外的荒山野岭中了。可惜了,心机藏得这么深一个人,我都没把他当对手,他却在背后怂恿陆冠安放火烧死李裕。啧啧啧啧,平日里李裕没少追着他屁股后跑,讽刺啊,最后却死在李恒一心的算计里,这算不算死得其所?

宁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坦笑道,不信是吗?人都死了,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你一直心有愧疚的这个儿子,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替我扫平障碍,等到我做了东宫,他再想方设法杀了李裕,因为李裕一死,他就可以打着清君侧,逃逆贼的的旗帜,让自己名正言顺坐上储君之位父皇,谁不在为自己谋算?老四不死,李裕不死,我不谋逆,他怎么有机会?到如今,你还以为老四是我逼得溺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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