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降在这样的注视下,心跳不可避免地漏了一拍,甚至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呼吸声,又怕被他所觉察。
脑海一时间陷入空白,都快忘了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对他发难的,只来得及磕绊地挤出一句:“那、那这条手链上面的是真钻吗?”
话题转移得蹩脚极了。
“是吧,一点碎钻,也不值钱。”迟越看她不再追究,语气顿时变得轻松。
温降的心跳这才缓缓回落,又问:“那这个是真金吗?”
“……好问题,”迟越陷入思考,但没演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摊牌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话音刚落,温降才降下去的火气便死灰复燃,又打了他一下:“你花两万多买东西,连是不是真金你都不问清楚?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迟越招架不住,只得讨好地抓住她的手腕,捏了捏她气闷的脸颊,揶揄:“你怎么这么功利啊,手链还想要真金的。”
“什么功——”温降莫名其妙被他扣了顶大帽子,一时语塞,盯着他看了两秒,才泄气道,“才不功利呢……我这不是想看看保不保值么……”
迟越歪打正着,轻一挑眉道:“要是保值怎么样,涨了价你就要把它给卖了?”
温降虽然气他花钱大手大脚,但不是真的不喜欢,更何况是他送的礼物这么珍贵的东西。闻言便抬手捂紧手腕上的那条链子,放软嗓音跟他保证:“才不会呢,是你送给我的,我当然会好好珍惜,睡觉洗澡也不摘。”
“这还差不多,”迟越这才满意地哼笑了声,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要是想的话,下次生日给你买纯金的,肯定保值。”
温降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抬肘重重撞了他一下:“都说不是为了这个了!”
作者有话说: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迟小狗:打是亲骂是爱,是这样的没错吧?
第52章 、降温
半个月后
今年的春节似乎比往年都要早一些, 学校在一月上旬便放了寒假。
不过寒假开始之前,年段还有一次例行的期末考试,为了减轻学生跟老师的负担, 只考语数两门,剩下的科目都以这次选考的成绩并入总分。
于是温降凭借之前冠绝全校的401, 加上语数的233分,压了第二名整整三十六分, 也超出往年的一本线近四十分,不光稳上一本, 还能上省重点, 说是一职十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也不为过, 乐得校领导每天要把她挂在嘴上反复念叨。
温降都参加考试了,迟越当然不能不参加,但他十月份没参加历史政治考试,连40分保底都没有,数学又还没学完,考试只能写出三分之一不到的题目,最后在一二班的九十多个人里惨淡垫底。
以至于他拿到成绩单那天, 回家躺在沙发上幽怨地叹了好一会儿气,尤其在看到温降的全校第一和他的全校第86的时候,着实大受打击。
虽然是好几年没读书了, 但他从来没拿过分数这么低的成绩单, 直到今天才对自己已经沦落成一个后进生这件事有了清晰的认知。
直到温降带着洗好的草莓毫不客气地在他腿上拍了一下,打断他的悲春伤秋,迟越才老实从沙发上滑下来, 翻开政治书开始念经:“认识具有反复性、无限性、上升性, 追求真理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 要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在认识中实践和发现真理……”
“是在实践中认识和发展真理。”温降纠正道,顺手把草莓递给他。
“在实践中认识和发现真理,在实践中检验和发展真理,”迟越重新读了一遍,把她的手推回去,叹气道,“唉,我就不吃了,还是留给年级第一吃吧。”
他今天从学校回来后就一副颓废得不行的样子,温降不知道他又在唱哪出,只考了四门的人非要跟考了六门的人比,闻言便毫不客气地把草莓塞他嘴里,道:“吃你的吧,吃饱了再好好学。”
迟越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应声:“遵命,班长大人。”
就这样,两人的数学补习在寒假也没停下,迟越每天除了背书刷题就是学数学,新出的游戏也玩不了,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
但温降的时间比他要多,便在外面报了个作文培训班,几节课上下来,总算知道应试作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之前写的那些东西按照高考的标准一看,最多也就是个三类文,还差得远。
两人就这样发愤图强了整整一周,总算迎来难得的休息日,迟越一早复习完昨天背的历史就躺下了,只有温降依旧精力旺盛,在家里绕了一圈,又在院子里巡查了一周,最后回来问他:“我们过年要大扫除吗?”
她今年寒假不打算回家,会留在这里和迟越一块儿过年。崔小雯在暑假之后便不再过问这件事,尤其在得知她的选考成绩之后,只叮嘱她好好读书,其余别的事情都不用管,不会再对她大吐苦水,最多告诉她耿子烨说想姐姐了。
温降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会蹿上一股冷漠的恶感,想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即便耿子烨只是个小孩子,生性并不恶劣,对她也不坏,只是个无辜的不能再无辜的小孩。
可是没有哪条规定要求她必须要爱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更何况这个小孩,准确的说是这个小男孩,是崔小雯堕掉了两个女孩才等来的,只是为了笼络那个人的工具,她实在做不到去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