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丫鬟气的脸都红了,往悄无声息的屋里瞅了瞅,跺跺脚道,“反正我话带到了,昨个儿曹公子约两位姑娘一同去澜山赏桃花,要是三姑娘再不起,我们就自己走了!”
她说完,扭身就走,气的台阶上的小丫头冲她的背影“呸”了一口,骂道,“什么人呐,明明是曹公子约我们小姐,你们牛皮糖似的凑上来,脸皮比城墙都厚!”
她骂骂咧咧的转身,然而进屋后,手脚就放的极轻缓。
里间一个穿着鹅黄襦裙的女子出来,看见她的样子无奈道,“喜鹊,你跟她们吵什么,二姑娘不就是那样的性子?让她等久了,回头又该阴阳怪气的说闲话了……”
小丫头气鼓鼓道,“我就是看不惯她的性子!凭什么啊,曹公子是约着我们小姐出门,她次次都跟牛皮糖似的粘上来,赶都赶不走!还成天对小姐阴阳怪气,那曹公子不喜欢她,她还怪到咱们小姐头上了?天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两人说话,声音都十分小,生怕吵醒室内正睡着的人。
她们正是杏儿的两个丫头喜鹊和秀红。
距离裴家一家子迁来益州已经过去五年了。
喜鹊小丫头也已长成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她一直坚持习武,身量远比其他的女孩子高挑结实,因常在外面跑,皮肤晒的有些黑,看起来英气勃勃。
而秀红今年已经二十,在外人看来早已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姑娘。
但她自经过上次的事后,怎么也不愿意说人家,只想跟在杏儿身边。
胡娘子几次劝说未果,也只能由她了。
好在秀红稳重心细,有她跟着杏儿,胡娘子十分放心。
又等了一阵子,前院小丫头禀报说曹家的马车已经到了,喜鹊才进来,小声叫道,“小姐?小姐,该起了,你不是和文远公子约好去澜山赏桃花么,曹家的马车已经来了……”
然而任她聒噪,床榻上的姑娘睡的稳稳当当的,双手还抱着云缎锦被,如云的黑发散在青丝枕上,一张白皙如玉的小脸睡的红扑扑的。
喜鹊凑近她小声喊道,“姑娘,曹公子来接你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只纤长卷翘的睫毛抖了抖。
看出自家小姐早就醒了,只是赖床而已,喜鹊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呵了呵双手,扑上去就挠杏儿的痒痒。
杏儿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迭声的讨饶道,“好了好了,我这就起……”
秀红端着盆洗脸水进来,看见两人嬉闹,忍不住笑道,“姑娘,快起吧,时候不早了,别让曹公子等急了。”
杏儿被闹的气喘吁吁,脸颊都笑的有些潮红,从床上坐起来,一头如流水般的黑发瞬时从两边肩头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