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背后的衣裳已经被打破了,衣裳又原就是被雨打湿了的,血渗出来,大片大片的鲜红,在深蓝色的太监服上,触目惊心。小太监似是怕极了,浑身颤个不停。
“微臣,见过陛下。”见陆倾淮进来,众人行礼道。
陆倾淮并未叫他们起身,而是走到龙椅前坐下。陆倾淮坐好,看了一眼下头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说!”顾怀远在旁厉声呵道。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奴才……奴才也是奉了贵妃娘娘之命,才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贵妃娘娘说若是奴才不照着她说的做,便要了奴才全家的性命,奴才是迫不得已啊!”小太监吓得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说。
“贵妃?”陆倾淮重复了一遍,摸着香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何时开始的?”陆倾淮沉声问道。
“大抵……大抵是上元前后。”
“上元前后。”陆倾淮冷嗤道,几分讶异,几分愤恨。
正殿此时的氛围,压抑到了极致。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地跪着。
“拖下去,赐梳洗。”陆倾淮冷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在场之人闻之色变。
小太监听见这话,顾不得身上的痛,一下又一下用力地磕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声音凄厉,只是还未喊两声,就被侍卫捂住了嘴,溢出吚吚呜呜的细碎的声音,最终被阻隔在帘外,听不见了。
“陛下,微臣有一个疑问。”顾怀远拱手同陆倾淮道。
陆倾淮看向他,他才接着道:“从前从未听闻贵妃娘娘懂医理,且方才张太医说了,此药,分量难以控制。太医院里,必然有帮衬之人。邓大人方才已经用了刑,并未招认,想来,那人应当就在这殿内。”
顾怀远话音一落,刘知秋就慌了,他方才一直惊魂未定。如今,顾怀远突然提起这件事,倒是叫他更慌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陆倾淮看着下头跪着的人,开口道:“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是。”顾怀远应声的同时,刘知秋吓得瘫软在地,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陛……陛下恕罪!微……微臣亦……亦是身不由己啊!”
“贵妃娘娘上元节前后有日夜里说身体不适,传了微臣过去,问了臣关于姑娘的用药事宜,还……问了关于如何下毒之事,此事……微臣自是不肯,可贵妃娘娘以微臣全家性命要挟,微臣才……不得已才……”
“且……且贵妃娘娘还同微臣说,她……”刘知秋说到这,便顿住了,似是不敢往下说。
“说。”陆倾淮应声道。
“贵妃娘娘还说……陛下若……若是真的宠爱她,又怎么不封她为后妃,可见陛下并……并未将她放bbzl 在心上。只是个奴婢罢了,死……死便死了,更何况……”
“更何况如何?”陆倾淮接着问道,声音俨然已经满是怒气。
刘知秋吓了一跳,轻轻地应声道:“更何况,又并未……要了她性命。”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