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于狐狸来说,缅怀故人停滞不前,永远都是最为愚蠢的事情。
可有人偏偏不是这样。
“喂,秦家老太爷,你这是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啊?”
狐狸甩了甩屁股上的尾巴,这一枪打瘸它腿的男人什么时候显示出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来了。
那满脸皱纹的老人只是摇了摇头。
“我要等我老伴喽……”
这种对话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狐狸在心中不屑的同时,却也满心的不解,就像它也不理解自己一个堂堂的大狐狸精怎么就自愿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一般。
与从前一样,狐狸把这年从身上褪下的毛全部集成意一团,在一根一根的搓成毛线,最后打成毛衣。
它也学上了那人间的习俗,过年的时候给那些小辈送点东西。
只不过这狐狸身上没钱,也就只能集点狐毛给小辈打些毛衣罢了。
每次打毛衣的时候,它心中就在暗暗嘀咕,现在的孩子都喜欢那花花绿绿的羊毛衬衫,它这用上好狐毛打出来的白色狐毛衣倒被嫌弃的不得了。
这狐毛可不比羊毛,那柔上太多,打不出多少款式,于是年复一年的,狐狸打出的都是高领的狐毛衣,而会穿上的小辈也是越来越少。
今年,狐狸掐指算了一下,真正还会穿它毛衣的只剩下了一个,还不是个小孩子。
狐狸捋了捋剩下的狐毛,打个成人的毛衣还是够的。
打了几十年的毛衣,狐狸早就练就了一手即使是那不分五指的狐爪,也能飞快的打着毛衣。
赶在过年前,狐狸抱着打好的毛衣从阴界出来,临走前她扫了一眼牌匾,最底下那层牌匾中的一个脑袋忽的亮起了一层粉光,冒出一朵粉红色的桃花骨朵来。
转眼间,这最小一辈都有人要成家了。
无论是看了多少次,狐狸都不由的会感叹一句。
可这下,最小的一辈要结婚,它这做长辈的要送些什么好呢?
狐狸数了数自己怀中的毛衣,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想着这毛要是剃了,几个月都难长好,绝对那剩下的毛衣等那小辈生孩子的时候再一并送过去算了。
等它从阴界爬出来,将毛衣包起来准备送出去的时候,被告知最小那辈和男朋友过年时先去男方家,这次就不回来过年了。
狐狸只好抱着自己的毛衣,跟着那春运大军,没钱只能坐火车,好不容易是做了两天的火车把人找到了。
找到人后,狐狸当时就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那男人说什么回男方家过年,可狐狸问了,那男人就是个孤儿哪有什么亲人,再看看位置,分明就是一景点,压根就是打着回乡的名号,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