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腮盯着窗外看了很久。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容姑娘,东西本督帮你放好了。本督要献的是一幅大齐山色图,容姑娘看着来便好,不急。”
她一听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裴渡正站在自己身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毛笔。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容宛干咳一声,忙站起身来:“小女明白了,掌印请坐。”
裴渡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容姑娘客气了,本督送完东西就走,不打扰容姑娘。”
裴渡倒是客气,容宛还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她干咳一声,决定还是提起那件事情:“掌印,那把伞,好像落在了小女前往江南的马车里。”
裴渡闻言皱了皱眉。
容宛心想自己这次可算是惹恼了掌印,居然把他送给自己的伞丢了。
她正焦虑之际,却听裴渡笑了一声:“容姑娘紧张作甚?伞落下了找回来便是 ,何时何地落下的,马车又长什么样?车夫又是何长相?”
容宛面色有些窘迫,一一回答完毕,又道:“那便有劳掌印,弄丢了掌印送与小女的伞,真是对不住。”
裴渡没搭话,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是外头来了人,给容宛与裴渡一人递了盏茶。
裴渡修长的指接过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伞是你的,没有对不住。”
他好像不喜欢她说“对不住”三个字。
气氛凝固起来,裴渡又恰了口茶,却发现窗外骤然稀里哗啦地下了大雨。天阴沉下来,将江南水色染成一团墨,外头的人忙将衣服收进去,小孩儿也匆忙跑回家里。
容宛心里咯噔一声响:掌印今儿个怕是回不去了。
裴渡却丝毫不在意,又抿了一口茶:“这雨好生大啊。”
雨越下越凶,像是要把窗打烂。一旁的小太监忙去关屋子里的窗,将瓢泼大雨挡在窗外。雨猛烈地敲打着窗面,颇有不依不饶之态。
容宛不敢发话,她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屋子里暗了下来,裴渡挑了盏灯,抬眼瞥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来顺,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了?”
小太监来顺恭敬道:“回掌印,都搬到屋里来了。”
容宛有些忐忑。
既然下了这么大的雨,裴渡大抵是走不了,会不会在这宅子里歇一晚?
裴渡转过身来看她:“容姑娘,本督现在回不去,可否在姑娘这里暂住一晚,等雨小了再回去?”
裴渡说得倒挺客气,容宛以为凭他的性子,恐怕会直接一句话不说就住下。
他也不是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