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汤散发着热气,容宛却有些拿不稳。她头晕得很,指节也在发抖,头也疼得厉害,像是要裂开一般。她皱了皱眉,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果真是病了。
喝了姜汤就好了罢?
她这样想着,身子却更加难受,手一软,差点没把姜汤打翻。
裴渡眼疾手快地扶住碗,凝声道:“把碗给本督。”
容宛点了点头,将姜汤递给他。松开的那一瞬间,她如释重负,手却抖得更厉害,眼瞧着就要撑不住了。
裴渡脸色有些沉。
他的口气如命令,不容置喙:“躺上去。”
容宛有些犹豫,她、她要躺到裴渡的床上去……
这不好罢?
裴渡语气更沉,似乎不太高兴,又复述了一遍:“躺上去。”
容宛这才躺了上去,睁着一双眼看着他。
掌印今天好凶。
裴渡将被子摊开盖在她的身上,掖了掖被角,意识到自己方才可能太凶,语气放柔和了些:“本督方才凶你,是本督不对。”
容宛一双杏眼盯着他,觉得有些奇怪,摇了摇头:“没有。”
裴渡挑了挑灯芯,嗓音温淡,容宛也没发觉到他话音有些颤:“府里也没有丫鬟,全顺不好喂你,夫人也不好自己喝。”
容宛不明所以。
他搅了搅姜汤,语气放得更缓,像是在哄她:“那……本督可不可以来喂你?”
声音轻缓,也没看见他对哪个人这样过。
她满脑子都是那句话:本督能不能来喂你?
容宛耳垂烫得更厉害,她怔了怔,还是点了点头。
掌印来喂她。
来喂她。
喂她。
她。
她起了身坐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一个头来,盯着他。
裴渡先是探了探她的额头,皱眉道:“这么烫。”
他的手很凉,覆上她额头的时候,容宛感受到了一阵凉意,让滚烫的额头舒服了些。
容宛没力气说话,见裴渡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口边。
她喝了下去,顿时又热又辣的姜汤入肚,她不禁叫出声:“好辣!”
裴渡眸光顿时黯了下来。容宛忙道:“没事、没事的。辣才有效果……”
裴渡搁下碗来,向偏屋喊了一声:“全顺,怎的姜汤这么浓?”
全顺忙跑过来,连连道:“奴才马上给夫人换去。”
容宛瘫在榻上,有气无力地道:“无事,天气冷,就别让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