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一招,可真是圆滑。
半晌,容宛恭敬道:“臣女罪过,脏污了三殿下的眼。”
燕王瞧着三皇子这个态度,心里急如火上浇油。
找到安插在贵妃身边的人有了,结果三皇子不愿,这就难办了。
他眸光灰败,正欲带着容宛走,却听见三皇子忙道:“慢、慢着。”
容宛依旧站在原地,低垂眼帘,鸦睫微微颤动着。
“我几日后就成人分府,”三皇子嘿嘿笑道,“正巧府里缺个女人。你虽然做过太监的对食,但又长得这么好看,做我的侧妃如何?”
他笑得恶心,容宛胃里一阵阵作呕。
做、做妾?
燕王眸光一亮。她这身份做不得正妻,还能做个妾啊!
他用手肘抵了抵容宛的手肘,示意让她答应。
容宛沉默着,咬了咬下唇。
她本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做妾?
还是嫁给这个傻子做妾。
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立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寒噤。
风很冷,雪落在她的头发上,打湿了她的乌发。
燕王心中焦急,又用手肘抵了抵她。
半晌,她挤出一个笑容,抬头来:“好,臣女答应三殿下。”
燕王这回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实话说,嫁给皇子做侧妃,对曾经做过太监对食的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亲事了。
一路出宫,容宛都没有说话。
燕王微微勾了勾唇角,既然三皇子答应了容宛,那就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事情远不及这么简单。
容宛对他来说,永远都只是利用。
皇帝指婚的诏书很下达,容宛要嫁三皇子为侧妃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茶馆酒肆里,议论得最多的就是这位容姑娘。他们不敢去议论三皇子,就把各种锅往容宛头上盖。
她不敢出门,待在府里头也不舒服。
思考了半天,她还是准备出门走走。反正也没人认得出她。
她故意穿了一身不惹眼的衣裳,走在大街上,低着头。
自打从宫里出来,她时刻都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一想到这样可能就能救出裴渡,她心里就舒坦了些。
他们说她是野鸡变凤凰,这又是什么凤凰?嫁给太监就是野鸡吗?嫁皇子就是凤凰吗?
她苦笑了一声,抬起头来,步子也变得很沉重。她不敢在街上哭出声,只好带着僵硬的笑,不住地深深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