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还在里面——”
一个妇人被背出来,她连声嘶喊,背着她的男人听到了,将她交给迎来的其他人,头也不抬再次冲向大火中。
“危险——”
“不能再进去——”
伴着身后的喊声,人已经冲入浓烟中。
火势逼得人步步后退,有更多的人涌来,官兵也来了,很快将四周清理,避免了火势蔓延。
“孩子,我的孩子——”妇人跌跌撞撞要冲向火场,被民众们死死拦住。
除了她,另有几个灰头土脸的男人也焦急地向火场中看。
“完了完了。”
“肯定活不了了。”
还有人喃喃一句“早知道不从这边过了。”
混乱间响起一声喊“出来了——”
伴着喊声一团火球从火场中滚了出来,官兵们立刻涌上水泼布拍打,火球是裹着一层被褥,掀开来最先传出婴儿哇哇的大哭。
这哭声在火场中并不响亮,但却是让所有人都松口气。
妇人冲过去抱住孩子,再看眼前人——
眼前人脸已经熏黑,头发衣衫也燎烧不成样子,裸露之处血泡狰狞,且只有一只手臂。
“恩人——”妇人抱着婴儿跪下大哭叩头。
独臂男人面对火场没有丝毫退步,此时却惶惶退开,声音哑涩“不用,不用。”
官兵此时道“快来治伤吧。”
独臂男人再次避开“不用不用。”说罢低头就走。
其他男人也忙跟上,官兵以及民众们看着他们走到一处,背起箩筐,箩筐里是巨大的石头。
原来是劳役啊。
诸人恍然,劳役都是罪罚之人,日常见了都不屑一顾。
不过此时此刻大家没有移开视线,看着那男人慢慢起身,重石让他身形佝偻。
“他和钟爷爷一样是独臂。”有女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好勇武啊——”
或许是独臂两字吧,起身的男人身形一僵,下意识地闻声看来,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童。
他的脸已经熏黑,但尽管如此,依旧能看出神情震动。
然后他与那男人的视线相对。
静静一刻,他收回视线,背着箩筐与同伴们慢慢而去。
“爹爹。”女童伸手扳着男人的脸,“你认识他吗?”
男人收回视线,道:“不认识啊。”
女童撇嘴“骗人。”不过眼睛滴溜溜一转,贴近男人的脸,讨好说,“不过,还是爹爹最勇武。”
男人一笑,将她从脸边拎开:“但最勇武的爹爹也不会帮你去跟你娘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