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凡石总是觉得这次出来,有些悲凉。
他们和自己的“门派”算是进行一种永别,而且,他们与“门派”的关系真的没那么深。
于是拜别自己的“大爷”们,四人又相互分手。
每个人有自己曾经或仍然想做的事情,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出来,所以要赶紧地做。
任务出发的时间没有确定下来,但是总坛用“卑鄙”的手段逼他们就范,就意味着,他们这些“次子”离出发的日期不远了,否则,总坛明明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手段来处理这些事的,但时间上,也许真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了。
黄延阔并没有回家,他说,先要去自己上大学的地方去看一看。
正凡石一听,觉得有道理,不过,他决定,先回家看一看,然后再去自己上大学的地方看一看。
仍然是回乡情怯,如果说自己这个年龄段的人,在村子里大概都已成家立业,即使现在男女比之间的缺口有些大,但这么大岁数没有成家,仍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
一只大象,在一群野猪里,如果不去炫耀它的个头带来的武力的话,那么,它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它也许会是整个猪群里最自卑的。
果然,一进村子,大多数人,已经不认识他了。
他也不太认识一些村子里的人了,即使认识,也不想打招呼——万一人家问他“在哪儿工作,挣了多少钱,娶媳妇儿了吗?”他真不好说。
当然,大概不会有人真会去这么关心他,谁会在意他呢?
正凡石真是多想了。
一回家,里面又在吵架。
这是每一个人都头疼的事情。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和稀泥的话,正凡石很不喜欢,他认为任何事都可以理清楚原因,找准对错,世界上没有不能厘清的纠纷,说“难断家务事”,只不过是不想断清而已。
现在,事情落在他头上,就把他砸的头晕脑涨了。
不过争吵很快停止了,“儿子回家”是一件能迅速定纷止争的良方,只是很难经常服用。
母亲赶紧收拾自己的眼泪,父亲又抿了一口酒来平复心情。然后,一起出门迎接儿子的到来。
“爸爸,娘,我回来了!”这是第一句话。
“你们又在吵吵!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这是第二句话。
“还不是因为狗的事情!”母亲说。
“到处拉屎,每天还要吃馒头,又不看门儿,要它有嘛用处?”父亲的脸色又开始阴沉下来。
于是战火有着复燃的可能了。
“打住吧!”正凡石知道理不在父亲,但是,他不能说父亲的不是,否则,就是自己与父亲的战争了,母亲呢,以其懦弱的性格,必然在以后,更不好过,父亲肯定会以“你们娘儿俩合起伙来……”为借口,多次引发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