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丝上前爬了几步,抬手抓住祁懿美的衣角,双眼红着,声泪俱下的诉说着。
祁懿美全然不为所动,想到眼前这人对蛇毒向来有研究,只怕她见大势已去挺而走险,一把夺过了衣摆,向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当年贵妃出行,随行高手如云,你心知行刺一事十有八九不能成事,便想着不如改而建议贵妃另行他路,帮着贵妃躲过原本也不会成功的刺杀,贵妃娘娘心中感激你,日后定然对你信任有加,你再要下手谋害成功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我说的是或不是?”
丽丝夫人流着泪,满面凄楚的望向她,道:“祁小公子,人在做天在看,小人所做所为,都是真心为贵妃娘娘,您为何要如此冤枉于我……好歹,我也曾救过您的性命……”
“就是因为你曾救过我,我才要劝你一句,回头是岸,莫要执迷不悟。丽丝,现在人证有小安子和郑嬷嬷,物证我们也已经搜到了,若现下你肯自己说,我保证,三殿下和六殿下定然会为你求情,留下你的性命。”
丽丝夫人望了她片刻,目光渐渐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因为流泪而更显脏乱的面庞,复又朝着皇帝跪了回去,低着头道:“小人不曾做过,自然无话可说。”
祁懿美眯着眼道:“小安子和郑嬷嬷都指认是你将那药给小安子的,你还不认?”
“我与郑嬷嬷同在贵妃娘娘宫中伺候,向来不算和睦,许是她自己给了小安子药,为了脱罪,与小安子合谋诬陷于我……”
祁懿美一时无法,其实她说在丽丝房中搜到了证据也不过是想诈她而已,毕竟审到现在丽丝都不肯吐口,也只能试试能不能诈出一二了,如今看来,她当真是个嘴硬的。
“祁小公子。”桓亦如忽的出了声。“口说无凭,不如将你口中搜到的证据拿出来吧。”
祁懿美哑了哑,偏过目光去,并不敢看桓亦如那仿若洞察人心的森然目光。
“既是重要证据,自然不能轻易拿出,以免让居心不良的人瞧见了,做出毁灭证据之事。稍后,我自然会亲自与陛下诉说证据之事。”
桓亦如带了几分媚意的眉梢轻挑,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道:“莫不是根本就没有吧。”
祁懿美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正斟酌着措辞,忽听铿锵有力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桓掌印既是有所怀疑,给他看看亦是无妨。”
在场之人目光皆朝着门边望去。
燕辞云一身紫檀色锦衣,玉面俊逸,步履沉稳的迈入了内里,抬头向着帝后一礼。
“儿臣已然带了证据过来,便在殿外。”
皇帝点了头,道:“既是如此,云儿,让他们将东西呈上来吧。”
祁懿美心中带了几分紧张,其实他们这几日并未搜到什么起关键性作用的证据……莫不是,燕辞云今日出宫寻到了什么有利的线索?
燕辞云抬目朝她望过来,望着那双熟悉的含情目,不知怎的,她的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进来吧。”
燕辞云说着,带了几分别有深意,淡淡的瞥了一眼桓亦如。
外间行进来的,是一名高鼻深目的异族人,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子,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手中托盘里装了两个白色的小瓷瓶,瓶身上用西域文字标注着。
见了那两个小瓷瓶,丽丝的目光一凛,袖中的手缓缓捏了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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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燕辞云向皇帝禀道:“儿臣这几日搜查证物,将当日懿美杯中的汤水和三皇兄的空碗碎片给了数位医者查看,皆言内里的药物并非民间常用助情的那几种,应是些旁门左道之物,要验明其具体成分,只怕非一两日的功夫能达成。
儿臣便想,这种东西在宫中是禁物,要混入宫内进而被带去灵山寺,并不是容易的事。所谓事过留痕,想来必有迹可循,于是儿臣带着人仔仔细细的在丽丝房中搜了个遍,就在儿臣因着一无所获而一筹莫展之时,发现了这些小瓷瓶。
送给御医们查看,只说是些寻常的蛇毒蛇胆一类的药品,里面有的是可清热解毒的良药,有的则是可引起身子轻微不适的毒药,品类繁多,却无一有助情之功效。”
丽丝夫人跪伏在地,解释道:“小人因着家父为养蛇人,自幼喜爱养蛇,也一直将制毒解毒作为爱好,当年也是多亏了这份爱好,才救下了祁小公子。进宫后,为防毒蛇伤人,小人自然不敢再养,只能留些个毒性轻微、误服了也不打紧的蛇毒,偶尔制些消肿镇痛的药来解闷罢了,小人用蛇毒制的药十分灵,这宫中的好多个宫人都用过,贵妃娘娘也是默许了的。”
燕辞云低头瞧向了丽丝,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随即抬了目光,仿若未闻的继续道:“儿臣向禁军和侍卫们求证过,并未有人见过丽丝携带什么可疑的物件,曦云宫的人尽数查问了,连每日与她一同吃住的崔嬷嬷和郑嬷嬷也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只说比起之前,她这些时日花在那些瓶瓶罐罐上的时间要多了些,别的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那么如果这药是丽丝给的,她又是从哪弄来的,又是如何这般不被人所怀疑、悄无声息的带在身上的呢?儿臣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药根本就不曾由宫外流入,而是本就存在于宫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