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口处月光透过窗户纸落在地上,有着光亮。
阿满立在床榻边,陷入了沉思。
她要与这个少年同床共枕吗?
……
次日,周晏下了朝与阿满一起用了早膳后,带着她到了祈天宫。
任毓待在马车上,咬着唇,盯着膝头的衣裙发愣。
周晏坐在她的身旁,闭目养神。
早上她醒来时,不知道为何,明明晚上两人相隔甚远,醒来后她竟、竟是窝在了那人怀里,睁眼看到的便是少年的胸膛,当然是穿着寝衣的。
阿满抬头稍稍一动,那人竟是眼皮动了动就要醒过来,她几乎是僵着身子立马装睡。
周晏是到了上朝的时间自动醒来的,裴公公已经候在外面了。他醒来时着实惊讶自己将人搂在了怀里,明明他睡觉很规矩的。带着些许心虚地将人推在一旁,掖了掖被子,轻悄悄地起床了。
这样导致上早朝的时候,周晏罕见地有一点点分神。之后一起用早膳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话都没敢直视皇后的眼睛。
甚至心里想着:韩淮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确实是一件能够理解的事情。
今日早朝,韩淮又告病休假,他也能体谅。毕竟,若是心爱的女子被他人娶走,他应该也像韩淮这般不好受。
很快到了祈天宫,景文在外喊了一声。周晏本就是假寐,睁开眼时与正想让他醒来的阿满对视了一瞬,因为女子立马慌慌张张将目光移开了。
周晏先行下去了,而后立在马车旁等阿满下来。
车辕有些高,阿满弯着身子掀帘出来顿住了,她离脚凳有些距离,可能踩不到。
周晏看出她的局促,立马吩咐景文去祈天宫门前的童子那换一个脚凳过来。
阿满下了马车后,与周晏一起进了祈天宫会见国师。
她也是来过祈天宫的,每年上元节都会想办法出府领祈天灯给阿娘祈福,只是每次都不能成功将灯送回。
她心里对祈天宫也不是那般喜欢的,对于国师,她也只有在胡同那的一面之缘。
现在想起来,国师的面容已经模糊记不清了。奇怪,她的记性一向很好的。
她和周晏身上穿得衣物并非显露身份的华贵服饰,而是较为普通的衣物,方才乘坐的马车也只是寻常样式。
“朕今日带你去见国师。”
“他说今日就是机缘。”
只是在用膳的时候,周晏与她说的。阿满当时也没多想,顺从地应了好。
但见到国师后,周晏对其颔首,偏头对阿满温声道:“朕在外面等候你。”
待周晏离去,阿满很是不安。
国师穿戴着一身雪白的服饰,是祈天宫特有的。但是又较普通的巫医不同,其上附着金丝绣做的符文。一手搭着拂尘,一手附在腰间药匣子上。
白发白胡,气质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