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不敢随意议论这二人,沈妈妈说过了,这是两名贵人,都不能得罪的。不然招惹了贵人, 春风楼都能被一夜之间被覆灭哩。
唐初几大口就将饼子给吃完了, 随意地擦了擦嘴巴, 就将放在地上稳稳当当的食盒提了起来, “王管事,我这就去了。”
王管事:“记得不要多言, 将食盒交给了宋夫人你就离开。”唐初瞧着机灵,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不过就送一顿饭而已, 应当不会发生什么。
她还得去处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看了一眼唐初离去的背影, 就直接收了回来,转身也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唐初身子骨偏向于瘦弱,提着这三层累着的食盒,走路还颇为不稳,也不知炖了什么好东西给贵人,这么重。
春风楼的后院地上只有一部分是石板路,其他位置是纯土地,被雨水浸泡过的泥土一踩上去就黏在了鞋底上。
唐初走在这样的路上,面上的神情逐渐不耐烦,这是她攒了好久工钱才买的新布鞋,才穿了一两天不到,就被这地给弄脏了。今天下的这场雨真的是讨厌死了,她怎么总是这么的倒霉啊!
宋夫人住的这边院墙后面就是一片竹林,清净得很,而大老爷的北面临近的是街道,喧闹得很。
姑娘们都住在春风楼的三楼,而她这般伺候人的都住在后院的通铺。丫鬟住一大间,小厮住一大间。
南边这边,一般住的是春风楼的管事和妈妈,有的时候会有像宋夫人这般的贵人住进来,具体如何,她作为一个洗衣丫鬟也是不清楚的。
总算是到了,唐初看着面前出现的房屋,不耐烦的脸上放松了一些,踩到了石头台阶上,先没有敲门,而是低头将鞋子底在台阶棱角上磨了磨,将上面黏着的泥巴蹭下去,本来买的鞋子底就不太厚,踩着泥土上就像光脚走路似的。
“叩叩——宋夫人,该用膳了。”等到蹭得差不多了,唐初才腾出手来,虚虚握拳,用背面敲了敲门。一边敲门一边唤着。
这般重复了三次,没有人过来开门,唐初不免有些困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俯身将耳朵贴在了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除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什么也听不到。
奇怪,难不成宋夫人离开了?
不应该啊。
唐初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继续唤着:“宋夫人,你在房里面吗?该用膳了!”
仍旧没有人回应,她想了想,要不推开门,将食盒放进去,若是人出去了,回来就能看到。食盒放在外面说不定会被什么小猫小狗地推到了。若是人在里面,不对,这般唤都没有回应,人一定是不在里面的。
“打扰了,宋夫人”就在她将手放在门上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传出了弱弱的回应声:“就放在外面吧,不要进来。”
声音虽弱却是止住了唐初的动作,“哦好,那奴婢就放在外面了。”
她挠了挠后脑勺,真是奇怪,人在里面却是半晌都不回话,一说进去就立马回应了,屋子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想到王管事的嘱咐,唐初也没再多想,算了,这宋夫人与她也无关,她好奇心也没这么重,走了走了,守着衣服去。
唐初不知道,与她仅仅隔着一扇门的内里,正发生着一场让人瞧上一眼便会头皮发麻的献祭。
“姐姐……只要你……就能够让我活下来了……”
——
任毓感受着脸上刮过的风,将脸往抱着自己的人怀里埋了埋,现在她觉得很是刺激,被周晏带着飞檐走壁。
雨停后,两人担心的情形并没有出现,蓬一熬药需要很长时间,而蓬二被砸得狠了也没醒过来,韩淮更是状态奇差,病歪歪的,哪里还谈得上醒过来。
和国师告别后,他们就出发了,感觉周晏很是熟悉丞相府,比她这个在此处生活了七八年的人还要熟悉。
周边的风景变幻极快,路上自然遇到了丞相府的守卫,还没等任毓提醒,周晏就十分敏锐地带着她躲避了过去,就像早就知道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带到了一棵很是粗壮的大树枝干,枝繁叶茂,经过方才的疾风骤雨也只是掉了一点叶子在地上而已。
“陛下,怎么对离开丞相府的路线如此熟悉?”任毓问道,她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双手是紧紧环着周晏的腰部的,担心自己掉下去,抓着周晏腰间衣服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一些。
周晏抬了抬下巴,示意任毓看向不远处的湖泊,说道:“小时候被楚大哥带过来几次,记得之前,还在湖那边救了个落水的小姑娘呢。”
任毓顺着周晏的视线看了过去,那片湖上浮着片片碧绿色的才露出来的荷叶,经历过暴风雨后的和荷叶有的已经翻过了身,露出了背面,有的缺了一角,似是被打散了。
她听到周晏说的话,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但是消失得太快,没能够抓住,“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呀?”
“好几年了吧,我也不太记得。只记得那个时候是被楚大哥偷偷溜进来的,我劝着他让他快些将我带出去。要是想进丞相府直接从正门进来便是,偷溜进来被人发现保不齐还会惹上麻烦。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听到了扑通声,就见有个小姑娘落了水,挣扎半天也没有人救,我就让楚大哥快些救人。之后引来府里的下人过来,那小姑娘得救后我们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