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米拍胸脯:“我是秦岭,你取代唐粒,出去玩!”
沈曼琳咬唇:“你不是唐粒的发小吗?”
陈海米一心想找英语好的人伴游,幽幽叹息:“我没想到她野心膨胀,变成我不认识的人了。”
沈曼琳和陈海米同游欧洲,沈家父母略松口气。有天沈庭璋跟人笑谈秦岭居然收心过日子了,周忆南碰着唐粒,问:“秦岭在酝酿什么大动作吗?”
唐粒怔住:“没呢,他忙着种花,今天扛着锄头去挖垂丝海棠,明天订机票飞荷兰搞郁金香种球,每天忙得看不见人。”
周忆南不太相信秦岭安分守己:“他喜欢这些?”
唐粒笑答:“他学农学的,也算学以致用。前天还砍了几截椴木回来,说要种木耳,搞不好哪天就搭个棚子种蘑菇草莓了。你不晓得,他有次被人骗,别人说培育出无核榴莲了,他竟然信了。”
唐粒说起秦岭是一副“我家那个臭男人”的口吻,周忆南听了忽然烦心,情绪冷下来,回办公室连喝两杯黑咖啡。秦岭是他眼里的纨绔子弟,但身材相貌都好,人们对这样的人通常有另一个说法:潘驴邓小闲。
只占其一,就不缺女人喜欢。唐粒和秦岭在同一屋檐下居住,会日久生情吗?爱上游手好闲的男人,她对外得撑起集团,对内得撑起家,会过得很辛苦。不希望她太辛苦。
这几天,各方讨债者涌来,唐粒疲于奔命,眉间忧色很重,一看就睡眠不足,得给她减减压。
大学在郊区,同事少有人住那一带,而且结的仇是社会上的人,回学校走走,不容易被人看到。周忆南发信息:“下班后想找你汇报工作,可以去趟学校那边吗?”
唐粒收到信息愣了愣,马上就明白了,周忆南不想被人看到两个人走得近,她应了:“我争取早点忙完。”
大学有几个食堂的饭菜味道很好,但从公司过去一个多小时车程,饿到那时可能会犯低血糖。临下班时,唐粒让公司食堂送饭,边开会边吃,然后坐出租车去公司几站地外的商场。
商场门口,暗蓝色的天幕下,街灯闪烁,周忆南望见一辆出租车停下。他等待的人背着包下车,像一朵梨花开在人海中。
10月气温宜人,唐粒走向商场正门,远远望去,一辆辆汽车停驻在夜色里。路口的灯光里,有个穿白色球服的人站在那里等她。
唐粒的心猛然一跳,脚步停住了。周忆南让她先到商场,再坐他的车回学校,她还暗想如同密会般刺激,这一眼看到,却是旧梦重温的激荡。
潮热的晚风里交织着记忆,唐粒想哭。4年前初见那一幕,真真切切回到眼前来,当中的滔滔流年似乎不复存在,她深吸了一口气,头脑做不出任何思考,本能地趋身前行。
周忆南看着唐粒走向他。一瞬间,喧嚣世界忽然静下来,他走到车边,拉开后座的车门。
很久很久没见到这样的周忆南了,唐粒贪婪地看了好几眼,欣喜地问:“你想回学校打球吗?”
唐粒的目光里情意直白,周忆南心里很软,控制住情绪,平淡地说:“今天刚好有点空。”
汽车融进云州璀璨的夜里,这是个平淡的周二夜晚,月光洒向人间。
唐粒没坐后座,选择坐副驾,听着周忆南一件件工作说来,渐渐酣然睡去。秦远山故去后,她的生活风声鹤唳,连老张的学徒阿成开车她都睡不着,但在周忆南身边,她总能轻易地摆脱紧绷感,快速沉入安详里。
快到大学时,唐粒醒来。周忆南回来打篮球多半是想健身,于她却是踏回梦境,她承认自己被取悦到了,走在去篮球场的路上,她忍不住抬头看天,明月当空,四周散落大星。
第24章
校园里总有打球的少年,周忆南加入队伍。唐粒坐在台阶上观看,分别三年多,她念念不忘周忆南身披23号球服投篮的样子,如今他渡她重返梦中,她又回到那一天,风静花停,世间所有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像跳动的音符。
周忆南投中一个三分球,回头望过来。昏黄路灯下,唐粒欢呼鼓掌,一如当年,他的心突然跳了一下。想打球给她看,让她在繁忙事务里能有个放松的出口,他做对了。
球友的水平参差不齐,频繁犯规,一节比赛后,周忆南所在队伍比分落后,唐粒着急,跟众人说:“从下一节开始,我来当裁判。”
球友们哈哈笑:“你看得懂吗?”
体育竞技类赛事,女观众总被当成看热闹瞎起哄的群体,唐粒做了几个专业的裁判手势给他们瞧,他们都不说话了:“嚯!”
周忆南也有点惊讶,再一想也正常。唐粒学业很优异,带到工作和兴趣上也是肯钻研的性格,当年她爱看他打球,私下吃透篮球规则不奇怪,她想知道怎样才会赢,不然桌球也打不了那么好。
唐粒没有哨子,就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一照,把赛事规范化。周忆南越战越勇,跟同队的前锋7号配合无间,硬生生把比分超出,另一队的人马发急了,拼抢激烈,7号投篮时,有两个人都跳起来盖帽。
篮球被击出,唐粒躲闪不及,头一偏,周忆南纵身一挡,扶住她双臂,篮球砸到他的手腕弹出去。
唐粒几乎被旋抱,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容,她心脏骤缩,脸颊急速升温,耳朵也烧起来。周忆南低眸看她,这一刻,他失去了思辨能力,只想这样一直看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