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稷澂心知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眸色不变,一如既往的冷淡,道“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然本官让你后悔活着!”
“老奴不知道官爷想问什么,老奴就是个普通家奴,辛苦讨生活罢了。”田嬷嬷哪怕被绑着,仍旧不惧这个毛头小子。
稷澂眸色一寒,指尖微捻,手中的银针一闪。
昏暗的烛火下,他的面庞犹如上好的冷玉,而漆黑如墨的眸中,却似透着摄人的邪魅。
田嬷嬷察觉到稷澂的眼底,透出的杀意,正要说些什么,就被银针射中。
登时,浑身犹如被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啃咬。
又痒,又疼……
甚至,连五脏六腑都发颤!
“啊……啊,官……官爷……爷,我招了,找了,你问什么老奴都会如实答来!”
“可本官不想听了!”稷澂掸了掸官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缓缓起身,道“也不知你们高家,听说尔等失踪后,可会寻人?”
话落,稷澂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夜风将袍裾吹得猎猎纷飞,宛若乘风归去的堕仙。
军帐里,田嬷嬷双目圆睁地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怎么就不问了?
她明明已经打算真假掺半的说些什么……
“啊!啊……”又是一阵万蚁蚀骨的痛楚,疯狂般的侵袭而来,而且有越发猛烈的趋势。
此刻,这种又痒又痛的煎熬,简直,比死还难挨。
原来速死也是一种解脱……
中军帐,灯火葳蕤。
稷澂坐于书案后,提笔濡墨,写下一封密函。
之后,交给善轻功,跑得快的曲午,拿去送走。
待他忙完手上琐事,回到寝帐。
只见,床榻之上,夏藕睡的正憨。
她一身霜白色的寝衣,侧身抱着锦被,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搭在外头,还打着细细的小呼噜。
稷澂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待小娘子知晓沐月潭的前尘往事,会如何难过?
原本一个济世救人的医者,竟被她诊治过的病患,这般折辱算计……
稷澂心绪沉重,矮下身,将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儿塞回锦被内。
再将人裹好,这才躺下去。
想了想,又将人给拉过来,拢在怀中,压好了被角,这才闭目睡去。
翌日。
寅时末,顺溜开始胎动。
顺溜这一胎肚子过大,比预产期还晚了大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