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道:“记忆回溯。”
高悦行:“记忆回溯?”
住持道:“人是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的,一旦他们发现身处梦中,梦便会立即醒来。”
高悦行:“可他们若是发现不了呢?”
住持说:“那便会永不得解脱,直至死去。”
高悦行心里砰砰直跳,她预感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已近在眼前:“大师方才说的记忆回溯是什么意思?”
住持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许:“梦境和现世的不同就在于,现世的记忆是连续的,是可以无限回溯的,你的记忆和生命是一条完整的清晰的线。而梦境不同,当你身处梦中时,你是找不到源头的,有些人会平白出现,有些人会无故消失,甚至连你生命的起始点都是模糊的。”
高悦行怔怔地落下泪,双手合十:“我明白了,多谢大师。”
求佛何如求己?
她既然已预知了多年后的结局,难道真的还要什么都不做,静等待着悲剧的发生么?
不能!
高悦行跟着父母回家,表面上乖乖读书、刺绣,实际心里早就滋生了反叛的种子,她这一生,倘若继续当那个养在深闺的天真大小姐,那惨烈的结局必然早已注定。
她必须得想办法改变些什么。
一晃三个月的时间。
听闻皇宫里,陛下终于将所有的狐胡细作连根拔除,他当初故意放走的那几条漏网之鱼,非常上道,如他所愿,成了鱼饵,成功给皇城,乃至京城来了个大清洗。
高悦行还听说,皇上命礼部呈上了几个字,要给五皇子和那位养在乾清宫的孩子取名。
五皇子最终择定了一个“宥”字。
李弗宥。
而李弗襄的“襄”字据说并不在礼部的提供之内。
是皇帝亲自选了这么一个字,他心里还念着西境的那个边陲小城。
皇家玉牒上,为五皇子留了一个缺,按理说,名字已取好,也该将他填上去了,可皇帝却暂时按下的这件事,说是要等来年夏秋之际的月祭时,拜宗庙,再给他上玉牒。
朝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拖着迟迟不肯办,是留时间想办法到时给李弗襄一同正名。
皇帝心知此事不能硬来,否则,乱改玉牒失于礼,失于祖宗规矩,底下那群耿直的言官还不得在朝堂上撞死一片。
他们真能干出来。
李弗逑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