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甫一点就通:“你是想问我,当时五皇子的伤口情况是否与受伤的时间相吻合?”
奚衡一抚掌:“没错,干咱们这行的,受伤流血都是家常便饭,以你的经验,五皇子当时的伤势像有一个半时辰么?”
丁文甫蹙眉回想,久久没能给出回答。
奚衡:“你该不会没注意到?”
丁文甫:“惭愧,我还真没注意到。”
奚衡一脸完蛋的表情:“所以,我是白在你这浪费这么长时间了?”他视线往炉子上一扫:“还有两壶酒。”
丁文甫悻悻地放下酒:“我粗人一个,没你们锦衣卫那么缜密的心思,当时,我一心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高悦行正好刚啜完一碗牛乳,放下碗,适时插进来一句话:“不足一个半时辰。”
奚衡和丁文甫同时愕然,一时间,四道目光朝她射过来:“你说什么?”
高悦行迎着他们的目光,神色如常:“我说,五皇子的伤,不足一个半时辰,甚至不足半个时辰。”
奚衡觉出点意思,追问:“你怎么知道?”
高悦行上一世专研岐黄,她遇到那样的场景,本能地会格外注意五皇子的伤势。
她道:“金疮,浅者皮破血流而已,深者筋断血飞不住①。”高悦行伸手在自己的大腿外侧比量了一下:“他伤在这个地方,未及筋骨,所以血的流失并不很快,我们将五皇子接上车的时候,他伤口的血尚未完全止住,而且也没有任何凝固干涸的痕迹。”
高悦行越说,自己越心惊。
丁文甫:“唔,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
奚衡踹他一脚:“用你马后炮,滚。”他一转脸,慈眉善目地对高悦行道:“你还有什么发现,仔细说说?”
高悦行:“没了。”
奚衡:“真没了?”
高悦行:“真的。”
奚衡略微可惜道:“也行,足够了,你已经帮了我的大忙,谢了。”
丁文甫:“照这样说,我们按五皇子伤口时间推断,他可能伤在大殿下上山的途中?可是……”
可是,五皇子身边的仆从可是早一个半时辰就下山报信了。
奚衡:“有人在说谎呗。”他传了一个属下进帐,下令把五皇子身边的仆从抓来拷问,不必请圣旨,直接拿人。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劳烦丁副统领护送小殿下,我可不得闲,还得上山抓狗去。”
丁文甫:“狗还没抓着?”
奚衡:“可不,现场那只豺狗留下的痕迹乱七八糟,追着痕迹,像是往后山林里跑了,到现在没见着踪影。五皇子的伤不敢耽搁,我还是亲自上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