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宫城没有那么森严的守卫,宫门大开,似乎早就等着她一般。
高悦行按照自己的记忆,走过狭长的宫道,踏上那象征着九五至尊的金殿,她在那高高的宝座上,看到了龙袍加身的李弗襄。
他依旧年幼,依旧懵懂,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被摆放在那个位置上,而皇位旁那金色的珠帘后,如破墨画般,晕染出了一副野兽狰狞的嘴脸。
营地天不亮就传来了各路人马奔走的声音。
高悦行在梦里挣扎起落,终于惊醒,摸了一头的冷汗。
一睁眼,才发觉,外面的吵闹声不是一般的乱,她缓了口气,心里仍怦怦乱跳,披上衣服,到里面看,李弗襄似乎也睡得不安稳,他眉头紧皱,额上一层细小的的汗珠,怕也是做噩梦了。
高悦行赶紧把人摇醒,唤了宫人进帐伺候,她自己则跑去了外面,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晨间的风一吹,高悦行清醒了不少,她刚站定,远远便瞧见许昭仪的营帐外围了很多人。
高悦行心里顿时一沉。
原本白色的帐,被蒙上了不透光的黑纱,密密实实,不见一丝缝隙。她看到皇帝贴身的内侍和禁卫也都焦急地守在外面,皇帝人必然在里面。
高悦行正打算过去看个究竟。
丁文甫神出鬼没,从后面按住了她的肩膀,说:“别靠近了。”
高悦行怔怔问:“怎么了?”
丁文甫:“五殿下现在见不了光,也碰不得水,整个人如狂如癫,口中如狗吠,太医说疯犬病传染,若是让他发疯咬到便无药可救,陛下让我看好你们两个,千万不能靠近。”
高悦行双唇颤抖着,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根本稳不住声音:“他做错了什么?”
无人回答她。
高悦行便自问自答:“他那么小,能做错什么,老天何故如此残忍非要夺他的命!”
李弗襄也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梳洗便要往许昭仪的营帐里去。
丁文甫不敢拿他的安危当儿戏,强行将人扛了回去,说什么也不放人。
高悦行冲出来,还没跑到跟前,横冲出来的郑彦和郑绎把她拦下了。
郑彦说:“很危险。”
高悦行:“我知道。”
郑彦:“陛下和许昭仪都在,太医都没有办法了,你去看一眼,又图什么呢?”
高悦行喃喃道:“是啊,图什么呢…… 不是早就知道结局了吗?”
郑彦皱眉:“你说什么?什么早知道?”
高悦行摇了摇头,失魂落魄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