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弗襄:“鸡田山地属暨州。”
蓟维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李弗襄示意他站到地图面前,说道:“前年秋,鸡田山刚刚开始闹匪患的时候,皇上便下旨剿匪,还给暨州守备军多填了一万兵力,两个月后,暨州军报,鸡田山匪患已经全部剿灭。”
蓟维:“前年?两年前?”
两年前鸡田山的匪患已经全部剿灭?那现在鸡田山上的匪窝是怎么回事?
经李弗襄这么一提,他恍惚记起来,两年前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当时事情闹得不大,且平息地又很顺利,让人误以为是不成器的流寇罢了,所以没有在他心里留下很深的印象。
蓟维:“当时……有战报传回来吗?”
李弗襄:“有,只一封,暨州守备军总指挥使上书——我军大获全胜,无一死伤,鸡田山流匪两万余尽数清剿。”
那一封折子很快埋在了皇帝案上其他铺天盖地的杂事中。
李弗襄当时翻出来看了一眼,记在了心里,隐约觉得那里不对劲,可警惕了数月,暨州并没有任何异常消息,他才渐渐打消了疑心。
可他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蓟维看看地图,又看看自己脚下。
他们此刻正站在暨州的地界里。
鸡田山匪患猖獗,暨州却谎称尽数清剿。
狐胡在此建仓屯粮,暨州却没有任何动静。
这能说明什么。
若不是暨州已经悄无声息的沦陷,便是暨州府已与狐胡沆瀣一气。
不敢多想,越想越心惊。
蓟维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当年我们郑家军就不该撤离西境,若西境仍由郑家军驻守,岂能容这些阴沟里的耗子作乱!”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话又说回来。
狐胡元气大伤,西境归于安宁后,假如郑家军仍不还朝,坐拥十万大军,踞守边关,那么,皇帝还能睡安稳么?
蓟维:“殿下怎知这些?”
李弗襄:“我看过。”
蓟维听着他话中暗藏的意思,心中一惊。
难不成他们这些臣子呈给皇帝的折子,李弗襄都可以随意翻阅?
他只知天家父子之间,自古绝无信任可言,为了那个位置,子可以杀父,父可以杀子,别说一个尚无封号的皇子,哪怕是入主东宫后的太子,也没胆子越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