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陈府内,一个女人提着刀踩着血,踏开了门槛。
想必就是陈府上那位姜姨娘了。
这位姜姨娘的衣着打扮,颠覆了高悦行心中以往对艳姬美妾的印象,她长相算不上多么出众,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不着任何锦罗绸缎,一身青黄色的棉麻衣裙,头上简单地挽了个髻,除了两只荆钗,别无装饰。
陈静沉能纳这样一个女人进府为妾,不是真爱,就是迫于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了。
高悦行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注意力收回来。
只见那姜姨娘正好撞上回府的陈静沉,举刀便指着他,骂道:“陈静沉,你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陈静沉摇着手,一脸糊涂地张大了嘴。
姜姨娘一步一步地上前,逼问:“狗贼,我体谅你的难处,情愿自首,撇清与你陈家的关系,逃离京城,可是你不允,你说你有办法两全,你的办法就是直接把我灭口,让我彻底成为一个死人,再也没有机会开口反咬你,对吗?”
陈静沉急得一拍大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可从何说起啊?”
高悦行忽然开窍了,扯了扯李弗襄的袖子,轻声问道:“你让锦衣卫干的?”
李弗襄高兴地说:“对啊。”
高悦行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搅合陈府这样胆大的事,只有锦衣卫能做,也只有锦衣卫敢做。
锦衣卫办案向来蛮横,有证据便直接抓人,没有证据便想办法制造证据。
倒霉的陈静沉和姜姨娘显然是入套了。
锦衣卫假扮成的几个杀手一身黑衣,追出府门外,冲着姜姨娘便是步步杀招,丝毫不留情面,似乎铁了心要将她斩杀于刀下。
高悦行看得眼花缭乱。
姜姨娘在围杀之中,体力怎能及得上这些汉子,陈静沉急得喊破了嗓子:“住手——”
他话音刚落。
锦衣卫杀手纷纷停手,冲陈静沉拱手作了一揖,向后几步,退进了陈府。
陈静沉眼都直了。
姜姨娘冷笑:“狗东西,你还敢辩驳?”
陈静沉:“我……”
楼上看戏的李弗襄笑了笑,贴在高悦行的耳边,说:“温亲王在京中能收买的官员净是些蠢货,你猜是为什么?”
高悦行耳边的酥麻有些不受控制地向上爬,她急忙躲开些距离,说:“别让我猜,我猜不到,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便罢。”
李弗襄道:“因为太平盛世,聪明人根本没有愿意跟着他造反的……你怎么忽然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