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妃以为她是怕酥酪有问题,于是说道:“放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的护身符,我比你更希望这个孩子能安全降生。”
温昭容神色冷冷道:“我想不明白,您都这把年纪了,膝下又没个血脉,您这样拼命的挣,到底图什么呢?”
惠太妃以往慈祥贤德的仪态全都不屑于装了。
她穿上了艳红的宽袍大袖,一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听了这话,冷冷的笑:“你问我图什么。是啊,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膝下又无个一子半女可承我的遗志,拿到这滔天的权势有什么用呢,带着一起入棺材板吗?”
温昭容:“是啊,为什么呢?”
惠太妃盯着她,尾音一声哀叹,说:“因为我就是为了自己啊。”
温昭容:“可是先太后待您并不薄。先帝的妃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先帝驾崩后,死的死,赶的赶,多少人落了个身后凄惨的下场,若是没有太后,您的荣华富贵从哪儿来。”
惠太妃:“那是应该的。”她咬着牙道:“因为她欠我的。”
温昭容:“她欠您什么了?”
惠太妃厉声道:“她欠我的命!”
可能是惠太妃的情绪忽然激动,温昭容便停止了逼问。
惠太妃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用不着温昭容继续问,她自己就要继续说下去——
“想当年,先太后,还只是一个微不起眼的昭仪时,因为盛宠而受到嫉妒,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是我替她试药!我小产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先太后,她答应过我,将来她若生下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毕竟交我抚养,认我为亲母。可是她生下当今圣上之后,胞宫有损,以后不能再生育了,于是她后悔了,食言了。若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当今圣上,应是我的孩子,他奉养的皇太后,也应该是我才对。可是你看看,这偌大的景门宫,她让皇帝将我安置在此,你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地方吗,是先帝的冷宫,房梁上吊死过无数冤魂的埋骨地。”
“你说,我能不能咽的下这口气?”
“换成是你,你能吗?”
这些话,不知在惠太妃心里埋了有多久,渐渐的,酝酿成了恨。
恨不能毁天灭地,恨不能倾覆了这个王朝。
温昭容恍然点头:“我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你心怀叵测。”
她端的一脸冷漠。
无论惠太妃诉说自己的经历有多惨,她都不会生出半分可怜。她没有泛滥的同情心,身为锦衣卫的暗刀,她不可能去怜惜自己的对手。
惠太妃表示的如此明显的恨意,只能让她更坚定除去她的念头。
这样的人,万万不能留了,必得斩草除根才能还前朝后宫一个安宁。
惠太妃这样的年纪,情绪激动起来,不得不停下休息,深深地喘息着。
温昭容便借着这份安静,开口道:“你趁皇上和朝臣不在宫中,封锁了皇城,可又有什么用呢,秋猎之后,皇帝便会回京,倒那时,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