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说的委婉,但李弗襄准确的意会到了她的意思。
他松了口:“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他在认真思虑过这个问题之后,开口道:“须墨尔,比狐胡还要贫瘠的一个地方,狐胡至少还是个小国,须墨尔只是个由马贼组成的部落,他们能生存下去,依靠的就是掠杀。现在下定论还有些早,但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我也觉得,开战是迟早的事。当他们吃沙子活不下去的时候,自然会盯上我们大旭朝的地大物博……”
高悦行急忙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早做准备?甚至先下手为强?”
李弗襄又笑了。
他懂她在军事上的一窍不通,于是耐心解释道:“不行,今年刚打完一场仗,许多地方的百姓还没缓过来,徭役造成的伤害也还没过去,许多战死的士兵家里还沉浸在悲伤中,而且国库不允许我们胡来。”
高悦行垂下眼睛,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场战争绝不是上位者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的。
可是……
可是等真到了须墨尔野心膨胀进犯中原的时候,就晚了啊。
李弗襄哄着她,说:“谢谢你提醒我,我会随时盯着他们的。”
须墨尔的王子和公主此次进京,正好见识到了京城最盛大无比的灯会,还能甘心回到西境去过天天吃沙子的生活吗?
人的野心,从来不配得到高估。
在他们的身后,汝子蔺瞧着自己妹妹拿到琉璃灯欢喜的样子,问她:“喜欢这里吗?”
妹妹甜甜的答:“喜欢!”
汝子蔺说:“将来把你嫁到京城来吧。”
不料妹妹一听这话,忽然就不愿意了,板了脸,说:“不,京城再好,没有哥哥我也不肯来,才不稀罕什么嫁不嫁的呢。”
汝子蔺一笑,道:“好好好,以后再也不提了,总有一日,哥哥会带着你永远地住进京城里。”
……
李弗襄往回走,再路过街边摊的时候,还掏钱买了一些樱桃煎。
他自己买,自己拿,渐渐的就腾不出手牵高悦行了。
高悦行走到了一个较为清净的地方,停下来,幽怨地盯着他。
李弗襄完全没意识到她的不开心在哪里,一脸无辜的与她对视。
高悦行说:“我明天就要家去了。”
李弗襄一点儿也不难过道:“你放心,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去接你出来玩了。”
高悦行:“我不会再跟你出来了,我忙得很。”
李弗襄不解:“你要忙什么?”
高悦行道:“我要绣嫁衣,要绣整整一年呢。”
李弗襄:“……”
他忽然就没话说了,这能怎么办,总不能去拦着她别绣吧。嫁衣绣不出来,他就娶不了人,照如此说,还是块些绣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