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盯着他的表情:“以卿看,有什么异常?”
高景:“两封信一模一样,信封上也没署名,臣听传信的驿官言,两封信装在同一匣子里,阿行只口头交代,上面的那封送入宫中,下面的那封送进高府。”
皇上道:“有李弗襄的那那封信是专门给我的,没问题啊。”
高景:“我那女儿此事办得有违常理,必有蹊跷。”
皇上不言语了。
高景用手细细摸着雪白的高丽纸信封,摸到一个地方,他的手蓦地停住了。
皇上急问:“有什么发现?”
高景同时拿起了两封信,摸完之后,再将信往皇上的手里一塞,道:“陛下,您摸摸看。”
两封信的左下角,均有一块摸起来与其余不同的地方。
皇上手指抚上去,犹疑着说:“蜡?”
那只是很小的一块范围。
皇上一挥袖。
高景已经取来了灯烛,点燃,将信封放在火上烘烤了片刻,信封左下角逐渐显出透明的印记。
是蜡。
但不是手写的字。
手写的字没有这么纤细。
高景望着那个渐趋透明的印记,端详了一会儿,说:“是印章。”
高悦行大费周章现刻了两枚印章蘸了蜡印在信封上,仔细抹去了痕迹,生怕叫人瞧出端倪。
是为什么?
高景将信呈到皇上的面前,说:“臣这封家书上,印的是——恭请圣安。”
皇上将自己的信推给了高景,道:“你自己看吧。”
那一方印记上是——顺叩父安。
高景:“如果按照信封上的印记,我手中拿的这封信,本应是给陛下的,而陛下收到的信,是阿行准备寄给我的。”
皇帝:“阿行给你的信上写李弗襄,而给我的信上写她自己?”
高景叹了口气:“倘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倘若这两封信只是她的投石问路的谋划呢?”
皇帝:“谋划……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值得她如此熬费心机……”
高景将信摆了一排,一指那一模一样的信封,问道:“陛下,阿行故意不在信封上留名,万一有人暗中先拆了同一个匣子里的两封信,装回去的时候,该靠什么辨别两封信的去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