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在担心自己的娘子,她不通兵法,手里又没有可用的人,前有内贼,后有外敌,她一个人在京城可如何应付得了?
她若是肯跑就好了。
跑得远远的,躲起来,外面闹翻了天也别管,安心等到他回去接她。那样就好了。
但是他心知,那不可能。
云层阴沉沉的叠着,日光被挡得严实,只偶尔能从云雾薄处透出丝丝缕缕的光,但也很快就被遮住了,人伸手都来不及触摸。
傍晚之前。
海棠别院的地宫的入口处起了火。
须墨尔有汝子蔺是不简单。
他们若是不救火,很快,整个海棠行宫都会成为一片火海,所有人都要葬身于此。
可若是分出人手去救火,藏在下面的须墨尔便有了可乘之机。
赵佟生一边招呼人手,一边莫名其妙的怒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会忽然走水呢?”
高悦行站在河边,道:“当然是有人纵火啊。”
须墨尔的人想必是已经有脱困的办法了,才会放火掩人耳目。
地宫只有一个出口,在水下。
和东宫里的布置一模一样。
高悦行分了一批人去控制火势,又吩咐另一部分人沿河点起了火把,架起连珠弩对准河面,一点发现异动,立即放箭。
夜里火点的再亮,也很难看清一切。
高悦行心里忍不住想,若是他在就好了。
可是她又强忍着。
人一想到这些,难免气短。
河面太大了,人手却不足。
火光只能照见岸边的一圈,再远了,便看不清了。
终于有人捕捉到了火下细密的气泡浮出,连弩射进去,果然涌上了暗红的血,散在了水中,挣扎的人溺水沉了下去,不一会儿又浮上了水面。
可是也只这一个。
他们再看花了眼睛,也瞧不出有其他的动静。
须墨尔定然是在想对策。
高悦行在想——如果水下的是我,我会如何选择呢?
河对岸的火势快要控制住了。
他们放这一把火必然费劲了心思,不将之利用到极致怎么能划算。
那里,才是整个海棠行宫最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