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昕黯然神伤,“我明白,您不想让人看到您的儿媳妇儿跟您见面,我也知道,您不想让人知道您跟前妻一家还有联系。”
沈立刚忿忿,“知道你还过来?!”
“唉,您不知道,您当年狠心离婚,连一毛钱都没给沈卓母子三人留,我们一家日子苦,这工位要是给您的外甥陈雨顺,家里更揭不开锅了。”
沈立刚:“???”
不对啊,不是来谈条件的吗,怎么诉苦起来了?
“沈卓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温可昕接着道:“一家五口指望沈卓一个人养活,他自己连双袜子都不舍买,缝缝补补就是三年又三年,直到穿坏了,您二儿子沈国阳接过来继续穿,日子苦啊……”
沈立刚:“……”
缝补三年,那他妈还叫袜子吗?那就是块大补丁套脚上了吧!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立刚听不下去了,打断温可昕,“想要钱是吧,你说个数,我告诉陈雨顺让他家想想,不过我警告你,不能狮子大开口,那可是我外甥,做人要善良点。”
温可昕目光失望难过,“可沈国阳还是您儿子呢,您忍心您儿子把穿了六年的袜子再穿六年吗?!”
“我……”沈立刚气的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温可昕进来已经引了不少工人侧目,现在说话声音再大点,沈立刚生怕别人听见。
“行行行,你先说你得要求吧,说完了赶紧走人!”沈立刚一秒钟都不想见到温可昕这个人了,半秒都不想!
温可昕不为所动,目光里透着悲凉。
“竭泽而渔,您念书比我多,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钱哪有一个正经的工作更让人有安全感的,所以您还是决定让您两个儿子过几年钱用光了继续穿补丁袜子吗,您好狠的心啊!”
沈立刚只想让温可昕赶紧滚蛋,可眼下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当年陆玉珍刚下乡,是我偷偷叮嘱沈潞华给他们每个月送六毛钱生活费的,我送了有一年,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回去告诉陆玉珍,工位她肯定会同意让出来的。”
温可昕听到这里,忽然转头,问旁边的小张,“小张同志,公告上说车间主任一个月工资是多少来着?”
小张拿着稿纸写着什么,语气愤怒,“三十六块多,外带六十斤粮票,节假日另有福利。”
“哇!沈立刚同志,您三十多块的工资,居然舍得给前妻母子三人一个月六毛钱诶!”
沈立刚本来以为,乡下人一年也没多少钱,会觉得六毛很多了。
他看着温可昕阴阳怪气的‘夸’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他为人向来品德高尚,温文尔雅,可不代表他没脾气!
“温可昕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