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尴尬的翻了个身,在黑暗中找到刚刚自己扔出去的枕头,一把横在了两人中间,无赖的放狠话:
“谁挂谁还不一定呢,不跟你计较,你还敢偷笑,再造谣我把你踢下去。”
陈生的笑声依旧没有停止,方晴烦躁的拉过被子,紧紧的闭上双眼,强迫自己进入梦乡。床垫很软,方晴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包裹着,一天的疲惫烟消云散。
陈生也感受着床垫的柔软,他从来就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白天也劳动了一天,浑身都很疲乏,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很快就能入睡来着。
但他听着方晴均匀的呼吸,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总觉得不踏实。陈生左思右想,最终忍无可忍,小心翼翼的把标志着楚河汉界的枕头轻轻的移开。
确定方晴睡得正香,偷偷的把她揽进了怀里,许是因为干了坏事,陈生的心跳的砰砰的响,生怕一个不小心,方晴醒了,准要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人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晴好像感受到了身旁有什么动静,呼吸开始变的不规律,陈生吓得想要撒手,哪知睡的昏天暗地的方晴本能的开始往陈生怀里钻。
陈生都做好被方晴揍一顿的准备了,冷不丁的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方晴像个小猫一样,软软的趴在自己的怀里,陈生不由得暗笑出声,把方晴抱的紧紧的,很快便沉入了香甜的梦境。
第二天一早,方晴睡得正香,猛然的睁开眼,天光还没有大亮,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想杀光了全村的大公鸡。这大公鸡的嗓音比闹钟还有穿透力。
方晴抬手想去摸自己的手机,却无意间触碰到一寸紧实的肌肤。
方晴内心大惊,这才发现,自己和陈生之间哪里还有楚河汉界,她整个人都窝在陈生怀里。
方晴狠狠的皱了皱眉,她穿越前,一直都独来独往,居然不知道自己睡觉居然有这种往别人怀里钻的毛病。
这要是陈生醒了还不知道怎么嘲笑自己呢,她轻轻的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陈生怀抱里撤离,抄起已经被踢到了脚边的枕头,一把放在了自己和陈生中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本正经的闭上了双眼。
陈生其实早就醒了,在方晴的小手触摸到他肌肤的那一刻就已经有所警觉,方晴的动作太过好笑,陈生不忍心将她拆穿,一直等着她退回自己的位置。
村里的大公鸡又响亮的叫了一声。陈生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伸了伸懒腰,麻溜的起了身,穿好衣服,头也没回的出了屋。
方晴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这才敢摸出手机给自己下单买了个降噪耳塞。
豆包刚把方晴买到货的东西传送到柴房,就看到她又下了个单,气的牙咬的直痒痒。
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看方晴卡里的余额。盘算着反正这宿主也没什么钱,早晚有花完的时候,早花完自己早解脱。
陈生跟平时一样背着锄头去上工,今天路上村民看他的眼神多少带了几分惧怕。等陈生一走远,好事的村民们就开始嘀嘀咕咕:
“你们听说了吗?陈生这么老实的孩子,昨天因为那小哑巴,都打人了。”
“这事一大清早可在在们村里传遍了,别看陈生瘦,一身筋骨肉,一伸手差点把人掐的咽过气去。”
“我还听说,惹他那人好像是看到了有个女鬼坐在他身边,手里还拿着鬼火,脸惨白惨白的,他吓得回去找了一群人来瞧,这诡计多端的女鬼又变成了小哑巴的模样,装的柔弱的很。”
“你们可小声点,现在的陈生可惹不得,被他教训的人,被他摔在地上,今儿大腿疼的都站不起来了。”
夏言走在上工的路上,原本他不爱对村里的风言风语发表意见,他身上还残存着几分城里来的清高,总觉得村民们每天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登不了大雅之堂。
但今天他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现在这传言是越说越离谱了,夏言有些忍不住,在人群中话说的正气凛然:
“封建迷信要不得,从人小哑巴开了口,你们就在人背后不断的说人坏话,人的嫉妒心可真可怕,哑了那么多年,突然会说了话,本该是天大的喜事,敲锣打鼓都不为过,你们怕是看不得人好,背后总说人家撞了邪。”
村民们一时之间有些讶异,这夏知青平时根本就懒得跟他们言语,今儿突然是发的什么脾气,夏言说完,像是懒得听她们碎嘴似的,迈着大步走的很快,几个村们不由自主的砸吧砸吧嘴:
“啧,看来受害的不止陈生一个,那小哑巴还哑着的时候就爱缠着这城里来的知青,怕是她折腾完陈生早晚要来折腾这城里来的知青。
这每天仰着头一副对咱们爱答不理模样的知青,早晚有一天也要倒了大霉。”
许采莲走在人群中,闷闷不乐的嘟起了嘴,她早上听说陈生出手打了人,根本就不敢相信,她印象中的生哥温柔的很,连句重话都不肯对人说,即使有人在背后嚼他舌根,他也毫不在意。
他遇到了方晴,整个人就变了,于是,许采莲忍不住添油加醋的开口:
“这都得怨那小哑巴,我跟生哥一起长大,生哥就算受欺负都不会动手,要我说,这小哑巴就是个祸害,她要搅的全村都不得安宁。”
方晴还不知道许采莲在外面说她坏话,她费劲的把被子挂在院子的草绳上,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的她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