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就有几分怀疑地看向墨紫薇和墨老夫人, 毕竟墨老夫人无事生非的次数实在不少,难保此次不是她压抑久了又想找封夫人麻烦。
“怎么,你怀疑是我么!”看见墨越青的眼神, 墨老夫人顿时气得沉声怒问道。
“孩儿不敢,但夫人的性子我是清楚的。再说了,母亲派了人去搜于归院,不是没搜出东西来么?”墨越青道,言下之意便是相信封夫人了。
“爹,女儿有一个建议可为此事辨个黑白。”墨紫薇突然向墨越青进言道,“虽然刘妈妈未从于归院里搜出可疑之物来,但若是母亲向安哥儿下的手, 那必然是她抱着安哥儿的时候,母亲今日还未换过衣物,身上兴许沾上了毒物也未可知。可否请母亲将身上衣服让许大夫查验一番。”
“自然可以。”封夫人问心无愧,自是不怕查。
墨云飞却是有些不安,这件事分明就是冲着封夫人来的,墨紫薇没点把握是不会提出这样的方法。只是封夫人已经答应,而且此事也没有理由拒绝, 他终是只能在墨老夫人让人去于归院新取一套衣服来让封夫人替换时陪在封夫人身边,绝不给刘妈妈等人动手脚的机会。
封夫人换好衣服之后,墨云飞亲自捧着她的衣服让许大夫检查,许大夫仔细查过之后,便对墨越青和墨老夫人拱手道,“夫人衣物的袖口处确有染上毒物,且与三公子所中之毒相符。”
封夫人一怔,脸上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眼看着墨越青的脸色沉下来,墨云飞立刻道,“爹,这大夫是三姐姐请来的,怕是只他一人说了不算,还是再请别的大夫前来查验一次才妥当。”
“我行医十数年,从来不曾作假,二公子此言简直是在羞辱于我!”许大夫顿时就气得涨红了脸。
“马有失蹄,人有走眼,此事事关我母亲清誉,我不得不谨慎,还望许大夫见谅。”墨云飞冷冷道。
“好,那就再请一个大夫来。”墨越青点点头,许大夫查出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他虽然也对封夫人开始生疑,但为求谨慎还是同意墨云飞的提意。
立刻就有下人再去请来一名大夫,那名大夫检查封夫人的衣物时。墨云飞一直在暗暗观察着墨紫薇的表情,他想在她的脸上看见紧张,看见心虚。可惜没有,他只看见她眼中那一片笃定之色。
墨云飞的心沉了下去。
“禀阁老大人,老夫人,这衣服的袖口确实染了会使小儿皮肤溃烂的毒物。”那名大夫检查完之后,向着墨越青和墨老夫人道。
墨云飞顿时脸色苍白,他低声问封夫人,“娘,怎么回事?”
封夫人没有回答,却是看向墨紫薇,她已猜到是她衣服袖口上的毒物是怎么来的。怕是墨紫薇在把安哥儿往她怀里塞时,或者是把安哥儿从她怀里抱走时弄上去的。午后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那时墨紫幽又出了事,她正是心思烦乱的时候,除非衣服脏了,否则她也不会有心情一天换几遍衣服。只是纵然她猜到前因,却也是口说无凭,而她衣服上的毒物却是实打实的证据。
墨紫薇也正看着封夫人,她的眼中写满了讥诮,像是在嘲讽封夫人太傻,才会毫无防备地轻易中了她的计。
封夫人微微皱眉,她实在想不明白,墨紫薇到底为了什么要害她。
“怎么,现在你还觉得是我向安哥儿下的手么?”墨老夫人向着墨越青冷笑道。
“夫人,你怎么说?”墨越青的脸色极为阴沉,他有些看不懂封夫人了,他原以为封夫人性情和顺,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事来。可如今证据摆在眼神,他也不得不疑。
“老爷,妾身绝对没有做过此事。”封夫人向着墨越青跪了下去。
“爹,娘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墨云飞急急道,可是他却找不出证据来证明封夫人的清白。他想了想墨紫幽平日里对他的教导,镇定了一下道,“爹,一则如我先前所言,娘完全没有害三弟的理由。二则,纵然娘真对蒋姨娘怀恨在心,她牚着内院自有无数种不动声色的办法向三弟下手,又何必非要用此等法子。三则,谁知三弟身上是何时染的毒,倘若我娘抱他时,他身上已染了毒自然是会沾到我娘的衣服上。四则,既是毒物必有来处,请爹让人调查三弟所中之毒从何而来,还我娘一个清白。”
他这字字句句说得极有条理,墨越青的眼中顿时就露出迟疑之色。
“证据确凿,岂容你们狡辩!”墨老夫人却是冷笑地看着墨越青,道,“安哥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再如何恨我和他的生母,此事你也不能坐视不理!难道他还这么小,难道只因他生母犯过错,就该遭这个毒妇的毒手么!”
墨越青冷冷看墨老夫人一眼,他知道他一旦处置了封夫人,墨家内院又只能暂时先交到墨老夫人手上,所以墨老夫人才这样催促逼迫他做出决定。
只是如今他公务繁忙,楚烈与楚玄又正斗得厉害。偏生墨紫幽今日又在皇宫里出事,皇上午已把他叫去训斥了一顿。在外面如此混乱的情况之下,他实在没有心情再管墨府内院这些破事。他终是道,“来人,将夫人关入佛堂,待此事查清楚了再做定论。”
“此事明摆着就是她下的手!什么叫再做定论!”墨老夫人顿时就对这个处置面露不满。
墨云飞却是心中一冷,墨越青看似对封夫人处置的极轻且有回旋余地,可蒋姨娘屡屡犯下大错都只是禁足在她自己的霞晚居,还留了一个丫环和一个蒋兰青伺候。但封夫人一犯错,却是被直接关入佛堂。佛堂里又阴又冷,还无人伺候,这个中差别何其分明。在墨越青心中,封夫人不过就是一个管理内院的工具罢了,只要封夫人稍稍出事,他便可翻脸无情。